那么多,昨夜几人泪泣不止,脸色都不好看,先吃点东西c填下肚子,尤其待会儿两个小的醒来,大人能忍,这孩子可忍不住。
“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吧,”廷谔说着,便要迈步向不远处一家微光的铺子过去,忽又听得那寺庙晨钟大做,反应了过来c止了脚步,“对,今天是腊八,一般寺庙都会施佛粥,咱们到寺庙去。”
在野漠时村中亦有佛寺,所以听得去佛院,十一二人自觉亲近安心。且,施粥济贫,可以省下银子,于当下来说,实在是求之不得了。毕竟未来岁月,还不知几何,能省便省。
几人便行起步来,向那最近的佛寺过去。已是卯时五刻,天色依旧昏沉,几人到了这佛寺后,发现虽比不得凤鸣山的寂禅,但在这里坊中能有此规模,确实不小。那黄墙黑瓦,高檐腾掀,气势恢宏端肃。那山门外便是一排粥舍,好些乞丐贫民排起了队伍。廷谔带着几人过去排在其中,他以前是一贯偷盗的,在这队伍里,怕是少不了这样的伸手族,便把令欢令姜逗弄醒来放下地,几人把包袱都系在胸前。
快到跟前时,廷谔又在包袱里掏来掏去,终于在一个小香炉里掏出四个曹府茶盏来,上面还沾着香灰。
“这是做什么?你怎么把这些个东西带出来了?”十七哭了一夜,眼睛红肿,嗓音沙哑。
“这佛院虽然施粥,但不施碗啊。昨日收拾东西时,我想着咱们即使要饭,也得有要饭的家伙不是,所以便把这些全部带了出来。而且,”廷谔说着,又悄悄附耳在十七旁,“我把房里能用的能卖的都拆了带出来了。比方说那床帐上的流苏穗子c屏风上的珠玉,梳子砚台,也是能卖几个钱的。”
十一十七听得相互看了一眼,实在是新逢大丧,无心情笑出来。但都觉得廷谔有理。难怪昨日他在房中最后一个出来,本就没几件物什的他,包袱可不少,还扯了帘幔又卷了一个包袱出来,昨夜里几人躲在那儿,他还给令欢令姜拿出个小被子来裹着,那原本是榻上盖腿的。直让十一十七二人懊恼昨日自己沉浸在情绪中,不如廷谔这般有远见。
说着,几人便就到了粥铺前,纷纷盛了粥人拿了个蒸饼。因为几人打扮干净,衣服也不算旧,所以那僧人看着几人,很是有点不以为然:也不知附近谁家这么爱占便宜,腊八这日来抢这济贫的佛粥,毫无功德之心。
十一十七自然是看出了那僧的鄙夷之色,可是不明白为何作此脸色,待几人在旁吃起粥来,才从廷谔那里明白,原来是这衣装。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要想讨饭先破衫。
这令姜真是个乖孩子,很少哭闹,相反看着这么多人,很是新鲜好奇,开心起来,也没发觉少了一个人。而那令欢则不同,这一个多月里,愣是像变了个人,话也不多,只是不见了芸娘,又看几人痛哭不止,心下明白芸娘死了,同样地,再也回不来。这一行人中,她最亲厚芸娘,如她母亲一般,现下伤心不已,又不敢再哭出来,怕惹几人厌烦,便一直低着头喝粥吃着蒸饼,不发一语,绝口不问芸娘之事。
几个大的,或各自伤心,或心思在小的令姜身上,哪里顾得上令欢的情绪,毕竟他们自己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
待吃过粥,便在旁排队洗了茶盏。几人又是无处可去,无事可做。
“要不,我们出城去吧。”十七说道。
“我们既无过所又无手实,什么公验都没有,哪里出得了这城门。”廷谔道。
“怕是想出,也出不去。”十一沉声道,“刚才吃粥时,你们可听到旁边的人在那里议论?皇帝来了这天兴城。这城里的守卫更是严格。而且,外头据说有汴军屯兵三原,准备一举拿下这凤翔府。怕是一时之间,进也进不来,出也出不去啊。”
说着,几人心下都黯然了。
“那我们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