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能够从树林子里往公路上迈步,它就立即明白阿莲不可能成为它的盘中餐。于是耷拉着脑袋,悄悄地隐没在草丛里了。
阿莲有点不放心,她弯腰拾了几块石头,朝着野狗躲藏的地方扔了过去:“我砸死你这个野狗!竟然敢趁我病要我命?……滚开,你这个讨厌的东西!”
那躲在不远处的野狗,被突然扔过来的石头吓了一跳,机警地不声不响地、迅速地窜入树林子里去了。阿莲又捡起几块小石头,时不时地停下来,扔上一块……然后她继续往前走,一路不时地四周围看看,嘴巴为了壮胆不停地轻声叫喊着:“喂,喂……”
不知不觉间,阿莲已经走了两天两夜。透过低矮的草丛,在道路不远处现出了一间低矮的农舍。在农舍对开的菜地里,阿莲忽然看到一个正在施肥的人影。那个人影似乎也看到阿莲了,她抓着锄头的手停了下来,仔细往阿莲这边张望了一会。
“嘿,怎么办?”阿莲低声咕哝着,人就愣在原地不知进退了。可是,今天的太阳好象特别地刺眼,阿莲刚抬头看太阳一眼,就昏眩得难受。仿佛天旋了起来,地也转动了起来。她动弹不得,在那儿站了好久,尽力保持住平衡。
但是,那天旋地转的感觉却越来越厉害。阿莲再怎么抑制住那种感觉也抑制不住。就连眼前的一切物体都在她的面前旋转起来,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终于,她身子一侧,人就软绵绵地倒下了。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那个在她昏倒前在田间施肥的农fù,就在她的眼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一负担子终于放了下来似的。轻轻地、地方口音很浓重地对她说:
“哎哟呀,你总算醒过来了。”
阿莲睁眼看看周围的一切,很快就明白是在一间普通的农民家里了。可是,那床还新得可以闻到棉花轻微呛鼻的新被子,却盖在了她的身上。阿莲顿时感激得伸出手去握起陌生而又亲切的农fù的手,轻轻说道:
“谢谢!真的谢谢你!”
那农fù很朴实,只是憨憨地笑笑,转眼间就走出房屋去,要捉她家里用于生蛋的老母鸡,要煮了给她补身子。阿莲慢慢地挪动身体移到房门时看到这一幕,竟然激动得有些泪眼朦胧。她嗦嗦地抖着,直叫农fù不要杀那母鸡了,留着它生蛋吃吧!
但农fù不听,说有什么重要得过补身体呀?阿莲于是暗暗记下农fù对自己的好,心想,等自己身体好了之后,一定弄笔钱来补偿农fù。因为有了要报答农fù的心,所以她吃饭时特别放得开,几乎一个人就把那鸡吃掉。
当晚,她走出农舍时,才发现这里原来是在半山腰间的一间孤零零的房子。周围寂静无声,可以听到昆虫的低鸣。风冷冷地掠过,清爽了她的面颊。山影黑糊糊地伫立在她的周围。阿莲站在房前的平地上一动也不动。
她不经意间抬头昂望天际,能清楚地看见一弯勾月淡淡地挂在上空。星星稀稀疏疏地点缀在周围,一条长长的、像染上蓝色薄膜似的流光在天际划过。突然,她的大脑仿佛被什么敲醒了似的,仿佛针尖在她的脑子里扎了一下似的,使她醒悟过来。
今天,不就是道会里的人巡视天际的日子吗?自己流落在普通人中竟然不知不觉一年有余!想到道会里的人不知自己生死与否,阿莲的心就有如被人刺一样疼痛。那暗蓝的流光对她来说,是那样的熟悉。但这一年多来,却是那样难得一见!
她在这一刹那间,完全被对道会里的人的思念所笼罩着,使她的相思之苦被迅速扩大十倍。不,不能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她要回道会去!她要抓紧这个机会不放!她的大脑被沸腾的血液充塞着,使她快要发疯了。她本能地环顾四周,这半山腰上,何来她和本道会里的人联系的工具呀?
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