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忠把将近一月的事情简要地给朱高炽说了一下,战报也没有多大进展。不日将班师,京师正在准备会试,也不想大动干戈,漕运从腊月略有松动。钞已经印出几十万锭,不用考虑,盐引c茶引目前是没有着落,用道衍的话说,这是癣疾之患,有许多私客,夹带贩卖,眼下先睁只眼,闭只眼,也就对付过去了。军中送来了几批降将家属。布政司已安排妥当。
燕王送来信,二月初就能班师回来,到了二月初一这天,看看不能到家,二月二要农祭的,还要发放春播种子,北平有将近一半的地种麦子,此时已经过了冬天,开始露出嫩绿,其他作物要春天才种。各藩王爷要代皇上祭郊。第二天,布政司和各衙门正在郊外做好各种准备,朱高炽穿好农装,有中人服侍,拿犁开垦了一下,地还冻着,世子想,时间必须要改,这里不同于京师。简单地做了仪式,他就回府里了。
朱棣班师回北平,不同于前几次,大军分散驻扎在城外,他带着护卫悄悄地进了城,连几个儿子都不知道,回到后宫。宫里人都吃了一惊,徐静看看没有什么异样,放下心来。燕王问府里情况,徐妃没有讲,她想让朱棣休息一下。朱棣下午到家,不到晚上朱高炽就知道了。告诉了道衍,看道衍一点也不吃惊,心里一惊,也有人告诉了大师。就想马上回宫去看父王。道衍说:“不可,世子爷,不是老僧多嘴,这会两位郡王都知道了,肯定要去见王爷,世子爷是老实人,还是明天再见吧。”世子答应着,暗想,这道衍深不可测,对府里之事c对父子情况了如指掌,但世子明显感到,兄弟三人,他处处袒护自己,感激地看了大师一眼。
次日卯正刚过,黄俨就来传世子,世子进宫里,看徐妃c侧妃王氏也在,见礼毕。扶持世子的两位中人退下。燕王歪在榻上,看到儿子一点一点地由中人扶着走进来,心里酸楚,但脸上不露任何表情,昨天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问道:“炽儿,走路还痛吗?起来吧,别跪着,坐在旁边。”高炽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说道:“回父王,已经大好了。儿臣虑事不周,险些酿成大祸,让父王c母妃担惊受怕,儿子不孝通天,请父王重重责罚。”“你夜来不知道孤回来吗?”朱棣问。朱高炽老老实实答道,“知道,但很晚了,怕扰父王休息,没来请安。”“北平政务等事先不问你了,孤只问你一件事情。”燕王说着,挥了一下手,王氏道:“你们全下去吧。”宫人都出去了,正要关门,朱棣说黄俨:“你也出去。”黄俨应道,然后检查一下几个炭笼,时令已过春分,炭笼已减了一半,加了炭,退出去,关上了门。
高炽的心里打鼓,随着黄俨的每一个动作,他的肌肉都哆嗦一下。一定是跟自己有关,大脑极力地搜索者,哪些事办得不力,没有,真的没有,放心了。“炽儿,”朱棣张嘴了,看了一眼徐静和王氏,高炽意识到父王已经和他们商量过了。“纪仲是何许人?”只这一句,然后三人都看着高炽。他万没想到是这件事,可见天下没有私密。他哪里知道,昨天晚上高煦来过,义愤填膺地哭诉了这件事。徐静也很生气。但王氏认为此事定有原委,以她对世子了解,不会做不义之事。朱高炽扑通跪了下去,说:“父王在上,此事关系父王,对二弟也不好,不敢给父王c母妃c娘禀报。”说着就叩头。朱棣说:“儿子,父王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把事情的来去讲一下就可以了。”
世子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和晚上听到的基本一致,但两人的思维却不一样,高煦认为不告诉他是有意瞒他,关键时刻走出一着棋。王氏和徐妃都松了一口气。徐静问道:“为什么不告诉你二弟。”高炽说:“回母亲话,本来想告诉二弟的,儿子思虑再三,还是瞒他为好。儿子浅见识,一是怕告诉二弟太骇人听闻,二弟不信;二来,依二弟性格,怕他多心,没敢报给父王,怕扰父王思虑之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