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没等王县令说话,邹玉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既如此,不必再费口舌,请各位立即离开邹府,去你们五河县衙断案吧,恕老朽不奉陪了。”刚要抬脚走,世子大喊道:“慢着,实话告诉你吧。张辅。”张辅明白,马上接过话来,“尔等注意,这两位是北平燕亲王府的世子爷和郡王爷。”说着,拿出腰牌晃了几下,扔给王县令。客厅里的人除了邹玉外,都赶紧离座朝兄弟两个拜了四拜。朱高炽说:“本座大明燕亲王世子朱高炽,这位是舍弟,安阳郡王朱高燧。太祖高皇帝大祥,本座二人祭拜皇祖,奉旨归藩。”他特意讲一下是朱高燧,因为他俩是奉旨,而朱高煦是私自逃走。至于这匹马,总是难圆其说,索性实话实说:“王县令,你是一个好官,告诉你实话也无妨,这是一匹大宛名马,叫蒲稍,是本座舅爷徐国公的爱驹,回北平后自然会还给舅舅,倘若有失,如何面对母妃和舅舅,因此不得已找上府来。邹玉,刚才诸位都已见礼,只有你未动,难道你不是我大明子民乎?难道你不懂得人臣之礼吗?”声音一声声提高,说得邹玉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不能软下来,得罪就得罪到底,遂沉声道:“说是燕王府世子,那定有凭信,奉旨归藩,定有勘合。这几年南来北往,有不少人冒充达官显贵的家人,老朽见得多了,希望两位公子拿出凭信,以释我等之疑。”
朱高炽“啪”地一声,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邹玉,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看本世子凭信,本座念你年长,且有功于国家,不与你计较,你却不知进退,一味胡搅蛮缠,你以为本座不会杀人吗,来人啊。”三保应声而到,抽出佩剑,就要动手。王县令扑通跪下,哭求道:“世子爷息怒,下官派人去马厩牵出马来还于王爷,万不可杀人啊。邹太爷,你倒是说话啊,下官早已接到朝廷的滚单,知道这几天两位王爷过境。”朱高煦真是长见识了,世子大哥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发起脾气来也真是吓人,遂说道:“别说你致仕了,就是在任上,五品的前程,萤火虫大的光芒。惹烦了小王,把你阖府杀个尽绝,再一把火烧了你这鸟府,走,牵马去。”朱高炽又补充一句:“本座临别送你一言,殊不知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你已经这把年纪,致仕在家,正可造福桑梓,修身积福,正己之心,泽被后世。告辞。”邹玉红着脸说一句;“不送”。转身离去。
千户孙进早已告辞带兵离开邹府,王县令和几人一起来到马厩,朱高煦找到了自己的马,牵了出来,几人相跟着来到大门口,两队庄丁手持刀枪弓箭拦住去路。王县令喝令:“闪开。”看不到邹玉,大声说:“邹太爷,快让他们闪开,你这是要灭门啊。”没有回声。张辅和三保就想大开杀戒。张辅抽出手铳,朝天上放了一铳,大喊,“不想死的闪开。”王县令吓坏了,只是给世子作揖,请求不要动怒。又喊了几声闪开,也没人理他,一个个张弓搭箭,只待号令。王县令让随从团团围定兄弟二人,一步步挪向门外,庄丁们也没敢射箭。走过桥,朱高煦看了一眼高大的红油对门,恨恨地说:“老杂毛,有朝一日,让你知道爷的厉害,此庄定鸡犬不留。”朱高炽说:“休得胡言!”说完转向王县令:“你这小小的县令得罪了邹玉,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是否愿意随本座回北平?”
王县令很高兴,他知道随世子去北平,前程一定比这好得多,但还是拒绝了:“世子爷但请放心,邹太爷是有名的清官c善人,至公至明,断不会为难下官。今臣带回去两个贼人,报于淮安府定夺,臣告退。”马三保实在是憋不住了笑出了声:“哈哈,清官,善人,至公至明?王大人,你算了吧,分明是以势压人的豪强劣绅。”大家都笑了,王县令也苦笑着摇了摇头,告退先走了。朱高炽一行去河边找船回五河县,会着高燧,继续北行。
朝廷已经知道朱高煦窃马北逃,报于皇上。朱允炆根本没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