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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懵懂而热切的少年时代。

    刚开始练双人的时候,舒雪的滑行速度特别突出,压步加速时,他跟着都有点吃力,更不要说做配合。

    场上的他气喘吁吁,场下的教练气得破口大骂:“陈辞,你怎么回事!没吃饱还是怎么着!”

    而到了联合旋转的时候,挨批的就变成了舒雪。

    明明是一起开始的动作,他已经换动作转过两周了,舒雪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在那兀自瞎转。

    “我吃完了啊,”曲瑶的声音蓦然将他拉回现实,她乒乒乓乓地收拾餐盘,“您继续,我训练去了。”

    陈辞有些茫然地点了下头,曲瑶瞄瞄他,又瞄瞄门口,压低声音:“我就随口问一句,你别生气,成不?”

    陈辞点了下头,曲瑶八卦兮兮的,往前走了一步,“你那么惦记着转双人滑,到底是因为舒雪呢,还是因为练单人压力太大呀?”

    陈辞本来就不大好看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冷峻了。

    曲瑶多机灵一人,看着气氛不对,立刻摆手表示只是自己随口问问,一溜烟跑了。

    留下陈辞一个人,对着一桌子早饭发呆。

    类似的话,文非凡也问过他。

    男单练的好好的,为什么想不通非得转双人呢?

    父母c同事c教练c冰迷,都需要一个接受的理由。

    舒雪之后,他不是没有换过搭档,成绩却一落千丈。

    好不容易成功转到男单,世锦赛冠军也拿了,正是要冲击冬奥会的时候文非凡几乎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的申请:“就是我和俱乐部答应,国家和全国人民也不会答应。”

    再冷门的项目,涉及到奥运冲击奖牌的几率,就不单只是一个人的事情了。

    天色越来越亮,来食堂吃饭的人也越来越多。

    陈辞收拾了东西,拎着包出了食堂大门。

    青空无云,只在东面地平线上悬着半个烧红了脸的太阳。他却一点儿温度也感受不到,只埋头苦走,将贴着“责任重大”c“目标高远”标语的食堂,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没有错。

    但是,最初走上这条路,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吗?

    因为喜欢冰刀滑过冰面带出的流畅轻盈;喜欢跳跃时恍如挣脱引力一般的自由无羁;喜欢与同伴一道在莽莽冰面上互相信任着挑战一切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他啊。

    8点零4分,文非凡的电话终于还是过来了。

    “怎么迟到了?感冒了?”

    陈辞握着手机,半天才挤出一句“起晚了”。

    文非凡“啪”的挂了电话。

    陈辞叹气,把手机塞回衣兜里,垂着头往冰场走。

    文非凡的脾气,他是知道的。

    说好听点叫杀伐决断,说不好听点,叫独断专行。

    他和舒雪刚开始练花滑时,文非凡已经拿过不少奖项,是国内名副其实的男单一号种子选手了。

    作为国家队教练霍斌的大弟子,无论是教练还是冰迷,无一不认为他将载入中国男子单人滑史册。

    那个时候,四周跳还不是男单的标配,文非凡的阿克谢尔三周半就是在国际上都非常亮眼

    陈辞跳上台阶,实在不愿意回想悲剧发生的那一天。与舒雪的摔倒不同,文非凡是在场外出的车祸。

    一时间传言纷飞,醉驾c闯红灯c顶包什么样的消息都有,官方出来辟谣的同时,也宣布了他退役的消息。

    这一退,就是十几年。

    陈辞有时候忍不住猜想,文非凡寄托在自己身上的,除了身为教练的期许,是不是还有一点未圆满的寄托?

    “乡下是怎么了?会弄的这么卖儿卖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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