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陛下不会真的对皇后只有补偿, 心里只钟情于庆妃吧?可明明几个月前他还想立您为后呢。”
佟迎一边整理着案几一遍道,又忍不住低低抱怨, “那个庆妃有什么好的,还不是个宫女出身, 比奴婢也没高贵到哪儿去, 如今倒是在宫里趾高气昂的。”
漪宁在坐榻上坐着, 眼前摆着下了一半儿的棋局, 是她自己在跟自己下。
听到这话,她捻着黑子的动作滞了滞,随后稳稳落下去:“圣心难测,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惹祸上身。”
佟迎没料到漪宁会这么说,一时怔住, 随后乖乖应是。
“小膳房煮的玫瑰饮好了没,你去看看。”漪宁吩咐道。
见佟迎应诺退下,她才将手里抓着的一把棋子丢回棋坛里, 悠悠叹了口气。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实陛下对她的感觉远不如与穆妧朝夕相对所产生的依赖强烈。
立阿杨为太子, 封阿栩为肃王, 这哪里是什么补偿呢?
不过她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岑璋自己明白才更重要。
前几日她那句提醒, 亦不知他究竟悟到了几分。
不过看阿妧那态度, 或许早已心死。能不能解开这个结旁人帮不上什么, 只有看他们自己的了。
接下来的日子,漪宁偶尔会去椒房殿坐坐,穆妧的日子很平静,也很安逸,只是她们姐妹之间却再也做不到无话不谈了。
五月的时候,邵稀随濮阳王岑琰回来了,是为着邵恪之和漪宁一个月后的大婚特地回来的。
当初先帝驾崩时,因为邵稀有孕在身,只岑琰一个人回来参加了国葬。
如今长乐宫里再见邵稀,她整个人圆润了一圈儿,眉眼间透着令人羡慕的幸福味道。
邵稀诞下的是个女儿,取名岑灵雪,虽然只有三岁,但却格外水灵,尤其那一双凤目,圆溜溜明亮亮的,上翘的眼尾简直跟邵恪之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都说外甥随舅,或许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两年皇室没少添丁,太后诞下舜王岑玥,陛下又有庆妃所出的大皇子岑桁,皇后嫡出的太子岑杨,以及肃王岑栩,这丫头里岑灵雪却是头一份儿的。
当即,太后便册封岑灵雪为怀乐郡主,陛下也允了。
晚上,大家聚在长乐宫里,吃了一顿团圆饭。
晚膳过后,因为濮阳王府久无人居住,岑琰带着邵稀和岑灵雪回了他以前所居的洛云殿,邵稀却巴巴地想回家,见岑琰不允,她便一直冲他撒娇。
岑琰被她闹得没法子,无奈摇头:“天色已晚,要去岳父家中也该是明日才是,这会儿却没得吓着他们。”
“可是我自跟你去往封地,都好多年没有回来了,我想爹爹,想娘亲,也想哥哥们。”邵稀嘟着嘴儿,委屈的不像样,又低头看看撅着屁股趴在玫瑰椅上玩小老虎的女儿,暗自低喃,“灵雪儿还没见过我的家人呢。”
她越说越可怜,倒让岑琰实在不忍心了,随手将一本书放下,起身过来抚上她的肩膀,又问了一句:“真想今晚去啊?”
邵稀抓住他的手,点头如捣蒜:“想,真想!”
岑琰想了想道:“你父亲重规矩,咱们这么去他们毫无准备的,只怕吓着他。你若真想出去,或许可以去丞相府坐坐。”
自丞相府建成之后,邵恪之一直独居在那儿,并未曾与家人一起。听说为了一个月后的大婚,丞相府如今修葺的十分精美。
邵稀眼睛里发着光:“这也成啊,那咱们送一份礼物给我二哥如何?”
“礼物?”岑琰拧了拧眉,似有些不大明白。
邵稀娇嗔他一眼:“自然是阿宁啊,他们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的,肯定很长时间见不着面,见着了也不能好好说话,咱们带上阿宁过去,二哥肯定高兴。”
岑琰听了好笑:“那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