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之间,凌歌昏昏沉沉的陷入梦中。
画面中大片的红墙琉璃瓦,均被白得晃眼的积雪覆盖,看不出丝毫原本的颜色。冬风凛冽,阵阵吹来,带起一阵沙沙声。富丽堂皇的宫殿里,灯火通明。
锦衣华服半跪于床榻前的男人,眸中情绪夹杂着太多难以言说的东西。
“西乔,等我。”偌大的寝殿里,只有男人压抑的嗓音在不断扩散。
画中人的声音,太过于凄冷。那一刻,凌歌恍惚间觉得此时躺在那雕花大床之上的矜贵女子,恰好就是她自己。
视线凝聚,再也无法挪开。
随着男人转身,她不自觉的开始心悸。眼见着他脚下的步子越发大起来,再有个三两步,就要踏出寝门。突来的焦急里,她听到床榻上一直紧闭双眼的女人沙哑着嗓音下意识的不安:“萧寺!”
可是被唤作萧寺的年轻帝王,不曾回头。
吱呀的木门声响里,寝门被拉开,夹着雪丝的大风毫不客气的纷纷招呼在男人面颊上,乱了发,杂了心。
他说:“随朕征战。”有细微的停顿,再开口,本就略显冷硬的声音更夹了几分狠意,“势必取来紫玉环。”
下一秒,耳中就只剩下靴子踏在雪地上的嘎吱声。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画面通通消失,间或会有刀剑相碰的清脆声响在耳边回荡。
凌歌身上开始冒汗。
她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如何也睁不开眼。越急,越是慌乱。意识混沌里,本该领兵征战的帝王,浑身带血的半跪在她床侧,轻吻她的额心:“乖。”
只是一个单调的音节,却奇异的抚平她躁动的心。冷汗褪去,她无意识的拢了拢抱在怀里的被脚。夜半,再无梦境来扰。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明星稀的天空渐渐变得阴沉。
不过片刻,淅淅沥沥的雨点就开始砸落。伴随着阵阵呼啸而过的狂风,隐隐有几分越下越猛的态势。
凌歌晚上睡觉,很少会记得要关窗。那些肆虐的风雨一找到与自己气场不符的口子,便毫不客气的纷纷从大开的窗口涌进,裹走室内所有的暖气。
凉意扑面而来,连带着被子下面的温度也仿佛被抽走,冷得厉害。
好不容易才安安稳稳睡着的凌歌,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接着手一扬,轻薄的背面就将人连头带脚的罩了个严实。借着窗外不甚明亮的光线,大致可以看清楚床上隆起的一团。
半宿安睡,取代昨天晚上狂风骤雨的是艳阳高照。在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里,凌歌一把挥开尚还蒙在头顶的被子。手脚打开舒舒服服的伸完懒腰,她翻身下床。
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刺眼,她这才记起昨晚又忘记关窗。抬手挡去眼前刺目的光束,转身取来放在床头柜上的发绳随手将头发挽起,踩着拖鞋小步走进浴室洗漱。
镜子里的女人,额发湿黏成束。分明还不曾拧开水龙头,却好像是被水洗过一样。
又记不起昨晚让自己冷汗频出的梦是什么,偏偏胸口再次泛起那股子熟悉的钝疼。
不记得梦的内容,却知道自己有梦到。矛盾的存在,还得多谢那每回都只在梦后开始作威作福的疼。据母亲所说,那是打小就有的毛病。问过中医,看过西医,均是无解。
拧开水龙头,凌歌捧起一掬水浇湿镜子,糊了镜面中的人。
后知后觉,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没有多做思考,她直接出门拿了一套干净清爽的衣服,放下黑发之后重新回到浴室。不过片刻,静谧的室内就有哗啦啦的流水声响起。
放置于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不到五秒,再次熄灭。
等凌歌收拾好,一身清爽的从浴室出来,时间刚好过去半小时。简单的煮个鸡蛋填饱肚子,她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