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美声音有些沉痛:“娘子,为夫是为你好。你被判两年的徒刑,‘徒者奴也,盖奴辱之。’你可知服刑的女子会有何种下场?会沦为别人的玩物和奴隶,那种无休止的糟践摧残和奴役劳作,就算不死,两年后你也会沧桑病痛,苦不堪言。娘子,为免你坠入苦海,让为夫先送你上路吧。”
艾怜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我不怕!这些年来,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遭受了多少苦难!你从小长在蜜罐子里,家里再穷,也没短过你的吃喝,也没让你为生计操劳过,更没中断过你的学业,读书多了,所以你觉得你有风骨,你能轻易地说出‘死’字来。可我经历过饥荒,遭遇过险境,面临过战乱,我知道生命的脆弱和不易,不管怎样对我来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活得艰难卑微,哪怕不择手段,我也要活下去!”
陈世美劝道:“金莲,如果你活着出狱,你想过孩子们吗?他们有个把父亲告进监狱的母亲,有个曾沦为奴的不贞的母亲,一旦这事日后被人揭穿,你会葬送他们的前程的,你更会让我陈家蒙羞。所以,你应该与为夫一起走。”
见他又要过来,艾怜恨得直咬牙,一边躲一边琢磨着如何要把那簪子弄到手,同时嘴里慌不择言:“闭嘴,你不过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你就是见不得我好!陈世美,我告诉你,我若是屈死在你手里,你信不信我化成厉鬼日日到你陈家祖坟上闹去,让你的后代子孙不得安宁,诅咒他们”
她看见陈世美站住了,脸色铁青得厉害,便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他怒斥道:“你不但冷酷,更是自私无情,虎毒不食子,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去诅咒,你才是这世上品行最差的人!”
见艾怜白了他一眼,他便明白了自己的训斥对她毫无影响,心里顿觉挫败得很。这女人一向不把他这个状元郎的丈夫放在眼里,也不知到底什么样的刚硬的男人能降服她。他马上想起了秦永,随即又想到王延龄,心里妒火开始噌噌上涨。
他语气凉冷地说:“算了,既然你愿意苟且偷活,我也不勉强你。我只想要你一句实话,你到底被王延龄得逞了没有?”
这事是万万不能承认的,艾怜不屑地说:“我已经对你解释过很多次了,你脑子记不住事吗?我不会再答这个问题。”
陈世美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森森地说:“你可知我若执意斗争下去,王延龄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在大堂上,他给我网罗的那些罪名,有多少是经不住推敲的?我若是不拦着公主,任她追究你背后的人,你以为王延龄现在还能好好的吗?构陷朝廷命官,拉帮结派,勾结外戚,以权谋私,通一奸一人一妻,等等等等,他的罪名绝不会比我少。我虽身陷囫囵,但我多年的驸马和高官可不是白做的,你以为他抓了我十几个手下我就没人了吗?只要我想,我完全可以和他斗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艾怜傻眼了。
陈世美主持新政一年,地方上的官员几乎被他换了一遍,王延龄在边关驻守期间,这京城的局势暗流汹涌,谁知道陈世美的水到底有多深?
艾怜警觉地问:“那你为何不选择斗下去?还是说你有什么后招?”
陈世美来到她面前,阴阴地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被王延龄得逞了没有?”
这种事她当然不会承认,陈世美居心叵测,若是激怒了他,他破罐子破摔,就怕会对王延龄不利。
艾怜不得不故技重施,哄骗道,“官人,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了,我是个有仇必报之人。本来你的柔情一次次地抵消了你对我的伤害,那日,我都打算要好好同你过日子了,可是你前脚走,半夜丁奎一就来了。他不但告诉我你害了秦永一事,还告诉我你为了讨好公主,已经答应把我赏给他了,他拿出你与夏国私下签的接受贿赂的契约,说他捏着你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