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不错, 碧空如洗, 曙光熹微, 暖融融地照在人身上。
“没想到宗局的女儿这么大了, ”他们路经一株枝繁叶茂的广玉兰,脉络分明的墨绿色叶片折射出油润的光泽感, 显出了丰沛的生命力, 钟云从伸手捻了片下来,饶有兴致地把玩着, “他还挺能保养的。”
苏闲则对枝头上刚冒尖儿的莹白花苞更感兴趣,指尖轻轻拂过,停留了片刻, 最后还是按遏制了摧花的冲动, 当起了个心底柔软的惜花人。
“也不是,他成家早, 当爹也早。”他告诉钟云从,“四十五岁的生日还没到呢。”
钟云从小小地吃了一惊:“那他比我想象的年轻点诶再说了,这个年龄对于男人来说不是事业的黄金期吗?他干嘛老想着退休?”
这回轮到苏闲意外了:“他说他想退休了?”
钟云从没好意思把宗正则三番两次明示暗示想指定他为接班人的事跟他说, 只是含含糊糊地一带而过:“嗯流露过这么个意思吧。”
他原以为苏闲会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对于宗正则的意向,后者并没有表现出他想象中的震惊,相反还挺平静:“这样, 其实也差不多了。”
说着, 他转向一时还没转过弯的钟云从, 无奈又惆怅地笑了一下:“毕竟, 这里是‘孤岛’,他再强大,终究也逃不过宿命。”
钟云从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他近乎不择手段地训练自己,难道是因为他身体出什么问题了?所以才那般迫不及待地想赶鸭子上架。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自责,隐隐又有些后悔,越到后边,懊悔的情绪就越明显,那个过程就像是坠海一般,穿过层层海水,温度逐渐递减,最后仿佛要冻起来了。
一时间,被坑过的不愉快记忆全都被忘却了,钟云从脑子浮现出他那张精明又坚毅的脸的时候,想起的全是他对他的指点和教导。
他对我还是挺好的。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兀自做了决定。
局长肯定还是不能当的,先不说他太年轻又没有资历能不能服众的问题,钟云从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心底还是门儿清的,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管理能力,根本不是一个能当领导的料。
不过,只要治管局需要,他一定会全力以赴。
就在他暗中下决心的时候,苏闲撞了他一胳膊肘:“发什么呆呢?”
钟云从回过神来,嬉皮笑脸地掩饰自己眼底的沉重:“我在想,你什么时候给我削苹果。”
苏闲被他给气笑了:“这点破事你是要记多久啊?”
“记到你给我削为止。”
苏闲失笑,笑完又半真半假地调侃了一句:“听说,你差点把咱们局长给弄死了?”
乍然提到这个话题,钟云从大窘,他讪讪地摸摸鼻头:“谁跟你说的啊?”
苏闲挑眉:“在场的一共就仨,一个死了,一个晕了,你说是谁?”
“他也不怕丢脸啊?”钟云从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宗正则这个人了,要换成他,被刚入行的后辈狠揍了一顿,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儿那肯定得捂得死死的,哪像宗局长,还满世界宣传去。
苏闲似乎听到了他的腹诽,抬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后颈:“别胡说,他就跟我一人说了对外的说法是,你们都是伤在何慧琼手里的。”
虽然何的确是罪魁祸首,但直接下手的是钟云从本人,要是让治管局其他人知道了,很难说他们对钟云从的评价会变成什么样。
宗正则确实很关照他了。
“也不是就是当时,我俩都着了何女士的道,神智不太清醒,可能对异能也有影响吧当然,我觉着他当时对我手下留情了来着。”
他字斟句酌地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