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相同的戏码重复上演多少遍了, 像是有剧本框住似的, 场景和npc都是限定的, 在规定好的时间按部就班地出场。
一样的风, 一样的雪,一样的怪物。
当钟云从被一群行尸走肉包围着, 全身上下伤痕累累c鲜血淋漓, 他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恐惧,只觉得厌倦。
连恐惧都失去了, 那宗正则设下这个梦境的初衷,是不是再也无法实现了?
钟云从不可避免地感到灰心,还有迷茫, 不明白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是爬起来和异种们拼杀,还是躺着等到醒来, 再开始下一轮梦境。
钟云从苦笑了一下,忽然这简直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轮回,浪费时间不说, 还毫无意义。
不, 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人的精神状态是有一个承受极限的,当这个极限被冲破的时候,要么崩溃, 要么反弹。
钟云从已经到了这个临界点。
无论如何, 是成是败, 都在这一局结束吧。
他想起入梦前宗正则对他说的话, “要么夺取梦境的控制权,要么干脆毁灭梦境。”
宗正则老早就为他提供了解决思路,只是他没能做到而已,然而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别无选择了。
可是该怎么做呢?钟云从的视线游移不定地掠过四周,将整个环境纳入眼底。
不得不说,这个梦境模拟的太过完美了,无论是触目还是体感,都真实的让他怀疑人生。
寒意,痛感,飞舞的雪片,狰狞的怪物,矗立的建筑无一不逼真。
钟云从深吸一口气,凛冽的寒气顺着器官进入肺中,锋利的痛觉随之而来,令他愈发挫败。
找不出破绽,什么控制c毁灭,都是无稽之谈,他根本无从入手。
尽管焦躁的不行,但他还是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怎么样,现在不能就这样“死”了,他抬起头,重重地撞在一只试图咬断他颈动脉的异种的脑门上,后者“嗷”的叫了一嗓子,他自己亦是头破血流。
他一头栽倒在地上,血液漫过他的双眼,苍凉的夜空在他视野里愈发的模糊扭曲起来,唯有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地落下。
额头还在隐隐作痛,钟云从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原本还带着些暖意的气息立刻在低温中凝结成稀薄的白雾,缓缓地逸散开来。
眼睛被血水浸的难受,他伸手去揉,却没想到,一片冰凉的雪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紧接着,又飘下一片。
晶莹剔透的雪片并排挨在一起,将手背上的血色衬得更加殷红,对比分明的惊心动魄。
钟云从的目光莫名被这片精巧的六边形冰晶所吸引,他长久地端倪着它,专心的不可思议,甚至连肩膀被异种一口咬住也无动于衷。
两片一模一样的雪花?
钟云从在经过仔细对比之后,惊异地发现了这个事实,不过为了让听到推论更严谨些,他又伸出手捞了几片雪花。
几番对比之后,他最终确认自己的结论——这就是,梦境的破绽。
就像是世界上绝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也不会两片雪花是一样。
更遑论,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所有的雪花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钟云从不知道宗局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总之,这个疏忽总算让他寻到了破局的机会。
这满天飞舞的雪花,就是他的生路。
异种的攻击愈发的激烈,但只要不致命,钟云从便挨着剧痛,没有去理会它们。
他闭上眼睛,手心里的冰晶开始融化,而他的脑海里,却开始浮现无数枚雪花的形状。
最初,它们一模一样六边形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