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样子了。
看不出具体长相如何,因为脸上糊了太多血,不过拂去发茬沾着的泥土灰尘之后,露出的星星点点的灰白色可以看出这人年纪不小了,钟云从估摸着怎么也得四十了;体型偏瘦,他拿起死者那只逐渐僵硬的手,发现上头结满了老茧,看起来是个长期的体力工作者,指甲缝里很多黑黑的污垢,手背上还有还有伤
钟云从睁大了眼睛,蓦然惊觉那不是普通的伤口,而是溃烂出的斑点!
联想到他的年纪,钟云从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个人应该是个进入发病期的重度感染者。
他把死者的手放下,视线重新回到他脸上,借着愈发亮堂的天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脸上也不全是鲜血,更多的是溃烂的血斑。
既然都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冒险来偷越隔离墙?钟云从想不通,按照他这个情况,一旦被发现,基本就是被两大部门带走移送至西城的下场,有必要自己跑过来吗?
难道是想死的有尊严一点?
钟云从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发现苏闲回来了,他惊喜地站起,正要跟他打招呼,却意外地发现他脸色很不好看。
钟云从猜到可能情况有变,原本的话全都咽了回去,他小心翼翼地打听着:“怎么了?”
苏闲眼沉如水,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怒意,他指着百米之外的隔离带:“有人在隔离墙的尽头,用炸/药轰开了一角,差不多是一辆卡车可以通过的距离。”
钟云从舌桥不下:“炸c炸隔离墙?”他惊的语无伦次:“可前头不是还有一大堆防御工事”
“其他的东西并不那么难对付,尤其这里是最后一段,荒无人烟,地理条件又恶劣,最近的哨塔在二十公里之外,控制好炸/药的量,爆炸声传不过去。”“可还有地雷阵啊,车子怎么开的过去”
钟云从指着那片雷区,可手抬到一半却僵硬了起来,片刻之后,慢慢地垂下。
他低下头,再次望了一眼死状凄惨的尸体,隐隐有了一个可怕的联想。
他抬眼,与苏闲对视一眼,嘴唇动了动:“难道”
他不希望他的猜测是真的,可遗憾的是,他分明看到苏闲颌首了。
“这一片的雷场上,摆满了残肢断臂,躺着数十具的血肉横飞的尸体。”苏闲神情冷肃,他闭了闭眼,“这些人被当做排雷工具,活活被炸死的。”
躺在他们脚边的那位死者,也许已经是他们之中最幸运的了,毕竟,他的同伴全都尸骨无存。
钟云从的后背爬满了冷汗:“是谁干的”
“现在还不知道。”苏闲面色铁青,“不过我在那片已经安全的雷区看到,上头很明显有两行深深的车辙,结合被炸掉的那部分墙体,我猜应该是有人从西城往东城运了一批东西过去。”
钟云从推测道:“走私?”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走私一般都是把东城的一些物资偷偷运到西城去,可这次很明显是反其道而行之我想不出,西城能产出什么东西运到东城去。”他双眉紧锁,“何况,那些走私贩子运货从来都是分批来的,他们怕被我们逮着,人财两空,所以从来不会大批量带货。他们只是求财,并不是真的想正面和治管局扛,顶多身上配把枪,怎么小心怎么来,从来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地轰开隔离墙,直接开车过去的。”
苏闲都百思不得其解,钟云从自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他也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苏闲:“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个人是命‘发病者’。”
苏闲吃了一惊:“这样吗?”
他立马蹲下,快速地翻看了一遍尸体,正如钟云从所说,的确是名进入晚期的感染者。
“莫非,死在雷区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