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闲漫无目的地度过了剩下的大半天, 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本来想睡一觉, 可躺在阔别已久的床上却是辗转反侧, 怎么都睡不着。
失眠了许久,索性放弃了入睡的念头, 坐起来拆阅肖隐与朱慈的那些旧信件, 只不过翻了几封,那些字句蠕虫般从他眼前爬过, 弄的他心烦意乱。
他把那摞信封信纸一推,任由它们凌乱地摊在自己床上,他披上外套出门了。
一到外边, 他的脚就好似安装了导航仪似的, 自动地往一个方向去,等到他反应过来, 人已经在训练营了。
我不是不想见他吗?怎么又来了?苏闲百思不得其解,可两条腿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宿舍楼去。
反正来都来了,那就看看他吧。
天色已经很暗了, 苏闲也不知道具体几点, 但训练营里静悄悄的,显然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应该是挺晚的了。
他八成已经睡了, 看一眼就走。
苏闲是这么打算的, 他轻车熟路地翻上了五楼, 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在501宿舍前踯躅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推了下门。
他的力道很轻,可出人意料的,门居然开了,晕黄的灯光透出了些许。
尽管开的只是一条小缝,还是把苏闲惊的够呛,他没想到那小子一个人住也这么心宽,门都不锁的。
但很快,另一个想法悄悄浮上他心头——他不会是在等我吧?
他迟疑了一下,又想着反正门都开了,那就进去瞧一眼好了。
苏闲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虽然灯还亮着,但他还是担心钟云从还没睡,如果真是那样,他并不想吵醒对方。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人睡是睡了,可双目紧闭,面色潮红,嘴唇起皮,怎么看都是一脸的病容。
苏闲大吃一惊,迅速来到他床前,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果不其然,触手滚烫,他在发热。
他有些慌乱,赶紧转身倒了杯水,轻轻把人摇醒:“喝点水。”
烧得迷迷糊糊的钟云从隐约听到苏闲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幻听,直到他微凉的指尖拂过他的额头,才恍然惊觉他真的在。
他又惊又喜地睁开眼,露出一个虚弱的笑:“你来了。”
苏闲腾出一只手,把人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水杯递到他唇边:“先喝水。”
钟云从听话地张嘴饮水,他也确实是口渴了,断断续续地喝下了大半杯水,之后才满足地摇摇头:“喝饱了。”
苏闲把杯子放下,这才略带责备地问道:“你怎么回事?”
“应该是昨晚洗了个冷水澡,”钟云从苦笑了一下,“今早迟到又被霍教官拎到水龙头下清醒然后就”
苏闲自动忽略了前一句,把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在了霍璟身上:“那个混账,惩戒的方式那么多,非得”
钟云从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你别无理取闹了,谁让我迟到在先的?”
苏闲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他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是无奈,他缓缓地靠过去,把脸贴在他发烫的额头上:“烧了多久了?怎么不去医务室?”
“知道发烧的时候,医务室已经关门了。”钟云从身上的骨头似是被拆的干干净净,软绵绵地往他身上一瘫,偏高的体温也透过衣物传导了他那边。
被一团热气包围着的苏闲忽然就坐不住了,他想站起来,可钟云从还倚在他身上,他只好缓和了语气,跟他打商量:“我去弄条冷毛巾,帮你冷敷吧?”
生着病的钟云从比平时还要烦人,他揪住他的袖子:“不用,我也没觉着很难受你陪我坐会儿,说说话。”
苏闲弹了下他的脑门:“说什么说睡觉!”
“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