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立马从所里叫人来, 把整座慈幼院都搜一遍。”苏闲站在台阶之上, 俯视着慈幼院斑驳的铁门, 目沉如水, “还有,把丁大成和朱梦晴都给我带回去。”
“是!”冰夷领命而去, 不多时, 被铐起来的两人就被推搡着塞进了治安所的车里。
汽车发动之后,苏闲从后视镜里瞥见了丁大成, 他鼻血横流,正是他先前那一摔的后果。
他倒也没想真对他怎么样,那个举动是盛怒之下的无心之失, 只是看着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当年在慈幼院旧址门口,就是他抱着他, 安慰他。
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当年亲切和蔼的丁叔叔也老了,他头顶稀疏, 两鬓斑白, 老态尽显。
他转过头去问朱梦晴:“有纸巾没有?给他擦擦。”
尽管他言辞还算温和,但朱梦晴还是被吓得一哆嗦,苏闲不得不重复一遍, 她才战战兢兢地摸出了纸巾, 递给丁大成。
丁大成手里拿着纸巾, 却并不擦鼻子, 而是怔怔地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闲见他这副模样,那点伤怀又消失的一干二净,反倒是满肚子的气!
“十岁之前的部分确实是假的。”在无可反驳的事实之前,丁大成改了口,“有阵子,档案室闹了鼠灾,啃坏了一批旧档,朱梦雪十岁之前的档案就在其中为了避免麻烦,我们就手动重制了一份她的档案”
他怒极反笑:“你哄谁啊?那些老鼠就那么正正好把她十岁之前的档案给啃了?还有,你怎么就能算到我要来查她的事?避免麻烦又是什么意思?”
在他连珠炮一样的质疑前,丁大成闭上了嘴,一声不吭。
之后,无论他怎么问,他都一口咬定林雪的旧档是被老鼠咬坏了,再问,他就装聋作哑了。
他既然不肯老实交代,苏闲便调转了枪口——朱梦晴没有丁大成的心理素质,不多时,便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她在慈幼院里,的确是叫朱梦雪这个名字。不过最开始的朱梦雪不是她是另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七八岁的时候就病死了,之后本来已经没有这么个人了,结果有一天,朱院长领了两个孩子出来,说女孩以后就叫朱梦雪这个名字。”
苏闲听出一点端倪来:“女孩?这么说,两个孩子里,另一个是男孩?”
“对。”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那张照片,递给她看:“是他们俩吗?”
朱梦晴只看了一眼就斩钉截铁地点头:“对,就是他们!”
苏闲的目光不由得在照片上打转,只是这一回,他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林雪身边的那个少年身上。
自从找到这张照片,他倒是没怎么注意过这个男孩。
唯一的印象,竟然是钟云从的那句戏言——“他头上竟然有两个发旋,好清奇啊!”
他仔细看了看,微微低着头的男孩,头顶上还真是生着两个发旋。
好像还真是有点特别他眉梢微扬,却又立刻摇头,心说自己还真是被钟云从的傻劲传染了,别说两个发旋,就算三个发旋又怎么样,对这起案子,有帮助吗?
他不再关注少年的发旋,而把注意力放在了他本身——按照朱梦晴的说法,他是同林雪一起进的慈幼院,而林雪又将他们的合照珍藏着,想必关系不菲。
“这个男孩叫什么?”他问道,朱梦晴很是回想了一下:“反正肯定是姓肖,中间的字是川,最后一个字应该是隐吧,他和朱梦雪一样,也是顶了别人的名字。”
“肖川隐。”苏闲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而单单一个姓名,实在得不出什么头绪,便不再多想,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见到他们的时候,都是十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