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苏闲复又开口,是与先前毫不搭界的话题:“晚上吃什么?”
这个话题让凝滞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盈盈和苗女士一言一语热火朝天地讨论的起劲,钟冷场大王云从很有自知之明的三缄其口。
在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终于决定好晚上怎么让苏闲出血之后,他们也差不多到了目的地,张既白的诊所。
钟云从颊上c肩上两处伤口又不安分了,他甩了甩没受伤的左臂:“那我进去了,你们吃饭去吧,不用”
“陪我”两个字没来得及出口,钟云从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带着盈盈她们有说有笑地离开了,他默默的把自己的自作多情咽了回去,一个人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地迈进了诊所。
张既白对于他的去而复返并没有表示出意外,只是看着他颧骨上新增的口子,推了推镜架:“这一次,又打算用什么来付医药费?”
钟云从瑟瑟发抖,不抱希望地反问:“头发行不行?”
出乎他意料的是,张医生居然点头了:“可以。”
钟云从感激涕零,瞬间推翻了先前的论断——他此刻认为苏闲为张既白诊所取的名字完全是当之无愧的。
在张医生转身去准备消□□水和纱布的空当,病人很自觉地坐上诊疗椅,顺手拿起了手边的一份报纸抖了抖,“梦川晚报”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映入他的眼中。
钟云从怔了一下,“梦川”两个字格外显眼,他的记忆力还可以,很快想起来这是个地名,因为他眼前的张既白医生不久前就跟他提过。
“这里就是梦川?”他脱口而出,正在裁剪纱布的张既白头都没抬一下:“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我怎么知道啊,你之前又没告诉我。”钟云从发牢骚,张既白这回抬头了,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找到了金雀街63号。”
钟云从更觉莫名:“我找到了啊,但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张既白的眼神刹那间转变成了看智障的那种:“‘梦川市治安管理局’那几个斗大的字立在那儿,你没看到?还是你视力不太好?”
“啊,是吗?”钟云从一下子尴尬起来,他挠了挠完好的另外半边脸,实在不好意思向张医生承认因为那时候他的注意力全给了苏治安官而完全忽略了那几个斗大的字,于是嘿嘿傻笑了几声,以图蒙混过关。
张既白倒也没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放下诊疗椅的靠背,让钟云从躺下。
一团团带血的棉花被扔进纸篓里,钟云从被消□□水折磨的龇牙咧嘴,还不忘公开他的推理:“我现在有点明白了你们这儿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果然是被辐射了吧?没想到都市传说是真的。”
张既白拿着医用镊子的手顿了一下,冷冰冰地下了命令:“闭嘴。”
钟云从始终对他心存畏惧,立马就严丝合缝地闭上了,一直到他面颊上的伤口清理好c肩膀上的伤口也换好药,都没敢开口。
完成了医生的职责之后,张既白似乎遗忘了他这名病人,钟云从还紧紧抿着嘴唇,只是一个人待的无聊,又没有地方去,只得继续留在这间诊所里。
大不了再放点血给他。钟云从苦逼兮兮地想着,因为太过无聊,又拿起了先前惊鸿一瞥的《梦川晚报》。
看日期是昨天的报纸,头版头条是一篇名为“梦川市综合管理局已成功接收本季度物资补给”的文章,钟云从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大意就是这批物资如期投放,综合管理局已经接收完毕,等到分门别类地整理完成之后,市民们就可以带着票证去各个部门领取相应物资了。
钟云从看完之后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座城市是活在上个世纪吗?居然还要靠票证来发放物资,太落后了吧?那个综合管理局又是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