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行从旁介绍说：“奶糖游戏首席运营官谢期年。”

    苏皖忙站起身来向他点头致意，说：“谢总您好。”

    谢期年轻笑一下，眉眼间光彩浮动，整个人愈发显得风流俊逸：“不必那么见外，叫我名字就好。早就听嘉行念起过苏小姐，昨天看了苏小姐的作品已经相当惊艳了，没想到本人比电视上更美。”

    苏皖美了二十几年，各路夸赞早已听惯，此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面前这人虽然笑得殷勤，目光里却总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像伺服在黑暗中的猫科动物，优雅而又危险。

    这是个跟陆嘉行完全不同的人，陆嘉行衣着寻常，而谢期年的衣服款式虽然并不高调，细节处却能看出价值不菲，而他脸上那种礼貌中的疏离也是陆嘉行没有的。苏皖觉得，谢期年其实更符合她对企业高管的认知。

    谢期年递过一个文件夹，笑着说：“昨天嘉行说起请苏小姐做代言的事情后，我让广告部连夜做了一个方案，苏小姐先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问我，有什么要求也尽管跟我说。”

    苏皖接过来翻看的时候，谢期年便坐在边上一时打量她，一时又朝着陆嘉行的方向瞟一眼。他每看一次，陆嘉行的神色便不自在一分，像个被好友窥破了心事的小孩，有种笨拙的可爱，于是谢期年笑得更加意味深长了。

    苏皖很快停住了翻页的手，宣传方案只写了大体框架和时间节点，没什么可说的，但后面附着一份格式合同，甲方为奶糖游戏，乙方是九鑫传媒。

    “苏小姐有什么问题吗？”谢期年很快发觉了她的不对，问道。

    “我计划近期跟九鑫解约，所以这份合同我不想通过九鑫来签。”

    谢期年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一副了然的样子说：“苏小姐跟九鑫的事我耳闻过一些，李树森这个人么，风评一向不太好不过苏小姐，我首先要考虑的是公司的利益，如果绕开九鑫的话我们需要承担许多不必要的风险。”

    苏皖还没有回答，陆嘉行已经先一步开口问他：“你知道她跟九鑫的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谢期年笑说：“托朋友打听的，刚刚才得到回复。”

    不知怎的，苏皖总觉得他没有说实话。

    陆嘉行点头道：“解约的事她刚刚跟我说了，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可以跟她本人签。”

    谢期年一副“早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笑了一下说：“法务那边不会通过的。”

    “有那么麻烦吗？”陆嘉行皱眉，“这个事情又不是法务部主导。”

    “法务嘛，自然要从法律安全的角度来给出建议，否则咱们养着这帮人做什么？”谢期年笑说，“如果苏小姐能尽快跟九鑫达成一个一致意见就最好了，对我来说无论跟苏小姐本人签还是跟九鑫签都乐意之至，但是这个方案上会讨论的话法务部门的意见却是没办法绕过去的。”

    陆嘉行想了一下，断然说道：“这个代言费的数额在我的决定权限之内，那就不上会讨论，我直接定了吧，如果有问题我一个人承担责任。”

    谢期年脸上那种了然万事的模样消失了半秒钟，他总算没再笑了，而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慢悠悠地答了句：“好。”

    苏皖出去时是陆嘉行亲自送出的大门，迎着来往员工难以掩饰的诧异表情，苏皖暗自猜度，这个陆总大概之前很少亲自送人出门吧。

    这个想法让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所以当陆嘉行跟她说再见时，她没有多说便转身走了。

    将及走到园区大门时，身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却是陆嘉行追了过来，皱着眉头问她：“你没有开车吗？”

    “没有车，坐地铁来的。”苏皖笑了下，谋生艰难，还是公共交通最为经济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