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如泼墨。
“银狐大人!”
一道欣长的人影在妖冶的血月下默然而立,黑衣墨发,银冠凤目,他睁开双眼,幽蓝的双眸睥睨着脚下的灰毛老鼠,朗声道,“说。”
灰毛老鼠从下仰视他,不禁看呆了,“您真好看!”
咳,虽然这是个不能否认的事实,但也不要在这么严肃的时候开口啊。
萧白夜挑眉道,“说正事。”
“是!银狐大人派小的查探的事已经查到了!”
苦丁作为萧白夜的手下,虽然讨嫌了点,但其实还是有他的可取之处的,比如他的天赋就很不错,灰鼠的天赋为:探查。
妖称——鸡鸣百晓鼠。
这鸡鸣山之中的事情,只要是他想打听的,事无巨细,就没有他打听不到的。
苦丁的绿豆小眼冒着光:“就在山阴往北再行二里,那里,好多的两脚兽!”
果然。
萧白夜心道:天狼老狗那狼啸不仅仅只引起了我的注意而已,连那些盘踞在鸡鸣镇的猎妖人也被他的叫声引到了鸡鸣山里头,只是不知道他吸引这么多人过来,做什么呢?
萧白夜道:“还有呢?”
苦丁想了会:“还有好几个秃毛两脚兽!”
和尚?
他的眼梢不自觉的往灵机的僧舍那处瞟了一眼,顺着半开的窗户缝里,还可以看见那小秃驴的睡颜,那么苦丁说的秃毛两脚兽,大概就是这小秃驴那几个被赶下山的师兄了吧。
他心底难得生起一丝丝叫做同情的玩意儿出来,那老和尚居然派几个毛都没长的小和尚去趟天狼那趟子浑水,天狼那老狗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幸亏灵鸡这个小秃驴还没来得及被赶走,不然岂不成了那老狗的盘中餐了。
既然如此,我是一定得去会会那老狗的。
这般想着,他便撩起衣袍,翻身欲遁走。
苦丁这时恰好顺着萧白夜的目光望向僧舍里的灵机,恍然大悟道:“就是跟您相公这样的!”
相公!
萧白夜顿时倒地。
苦丁嘬了嘬小爪子,有点想不明白,这书上说这二人睡在一块儿,就是要互称媳妇儿跟相公的!这没毛病啊!银狐大人现在居然连道儿都走不动了,难道是
自诩“学富五车”的苦丁脑中立马又想起了另外一本书的内容,“银狐大人,您是不是那里痛痛啊?”
萧白夜:“”
我现在知道这老鼠为什么会得罪那么多妖,天天挨揍了。
今夜时间不够用。
话不再多说,他踏着虚空在黑暗里疾行,后背的披风张扬地掠起。萧白夜对着苦丁抛下一句“你就在这呆着”,便一个转身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中。
鸡鸣寺内就留下了他最忠心的手下,一只小小的灰老鼠对着血月为他家银狐大人祈祷:
“银狐大人不痛,不痛,痛痛都飞到你家相公那里去,叽”
灵机便拧眉,睁开了眼。
鸡鸣山阴,北行二里。
萧白夜抱着手臂,嘴里叼着根草,背倚在一棵盘根错节老榕树的树干上,背后,那处尚算茂密的林子里,有一伙子人正在争论不休。
他们被困在了迷阵里。
只听一人怒斥,“怎么眼前都是迷雾?走都走不通?这狼妖好生阴险!”
另一人回他,“那狼妖故意引我们到此处,再将我们困在迷阵里,莫不是要将我们如那些幼童一般,放干鲜血致死吧?”
“说不准,不过驱魔镇抚司的道长们已经寻到了那天狼的位置,今晚便能将其擒获也说不定。”
“擒获?那狼做出那种丧尽天良之事,将其大卸八块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