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只是顺手而已。
可是,他这也太顺手了,到底要在她的事情搀和到什么地步嘛!
又想了想,俞菱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了,随口应道:“倘若寇大人真的外放泉州,我娘也未必会跟着去。倒是父亲,那您自己的考评可还好?”
俞伯晟的目光有些微微闪动,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但却不愿多说:“为父当然没有问题,不必担心。对了,你这几日去看祖母了吗?”
俞菱心见父亲转开话题,也就不再追问了。相比较与父亲此时的政绩考评,其实她更想知道的是朝廷上整体的走向变动。
说到底,此时的她最关心的并不是父亲仕途顺利与否,因为在接下来的夺嫡之战当中,父亲俞伯晟越是登高越是引人注目,难免再度被朱贵妃以及二皇子一党拉拢或是打击。
要是父亲真的考评不好,甚至职任上稍降一降,或许反而是接下来几年之内的避祸之道。
于是父女二人转而说了几句家常话,俞菱心絮絮地叮嘱了一番父亲要注意身体,便退了出来。
因着在父亲的书房说话时间有些长,再回到莲意居的时候天色就有些暗了。俞菱心还没踏进院门,远远就见到一个小丫鬟提着灯笼迎过来,身形很眼熟。
伺候在旁的甘露倒是眼尖:“姑娘,是白果,可能是霜叶姐姐打发过来迎您的。”
俞菱心不由唇角撇了撇,会是霜叶么?
很快到了跟前,白果乖巧地行了礼,就提着灯笼给俞菱心仔细照路,一路回去竟然也没有多说话。俞菱心原本就是沉得住气的性子,心里虽有些猜测,却也不急躁。
主仆几人就这么看似平常地走着,一直到了堂屋门口,白果身为小丫头,没有吩咐是不能进房的,才停了步,恭敬开口道:“甘露姐姐,近日天热,奴婢做了几个驱蚊虫的荷包孝敬姐姐,这荷包里放了苍翠山的松针和银杏叶,另配了几味简单的药材,请姐姐不要嫌弃。”
此时俞菱心刚刚进门更衣,院子里又安静,白果的声音虽然不大,还是让俞菱心在里间也听得清清楚楚,眉心就又跳了跳。
苍翠山在京西,山中最有名的就是那座有数百年历史,占地数十里的景福寺。景福寺里有别院数座,各有不同的经卷供奉,也有不同的祭礼法事,多年来一直香火兴盛。俞老太太每两个月都会去一次,给已故的俞老太爷,以及早逝的三子添灯祭祀。
至于什么松针c银杏叶,意思就更明确了。
俞菱心越发气结,恨恨地将手边的帕子揉了一团。
荀世子,你怎么不直接说,三天之后在苍翠山景福寺松柏别院的银杏树下见呢!
进了院子,便见大丫鬟霜叶迎了出来:“这可真是巧了,老太太正念叨大姑娘呢。”含笑看了看俞菱心的衣裳,又笑道:“您今日这衣裳真好,老太太定然欢喜的。”说着打起正屋的慈竹嵌珠帘,将俞菱心一行人都让了进去。
进了堂屋,迎面便是一幅极大的水墨山川图。两旁高几上用琉璃碗装了六样鲜果,清芬怡人。
转进东侧暖阁,临窗大炕上铺着秋香色万字不到头织锦厚毯,两边设着七宝丝繁绣金钱菊引枕,当中架设紫檀透雕花卉小几,老太太正坐在六合同春梨花窗前翻账册,见俞菱心来了,立时欢喜起来,随手便将册子放了:“菱姐儿来了?身子可好些了?快过来给祖母瞧瞧!”
这还是俞菱心自重生以来第一次看见祖母,见老太太白皙而慈和的脸上笑意温柔,心中猛然酸楚大盛,上前福礼叫了声:“祖母——”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俞老太太唬了一跳,忙将俞菱心拉进怀里,轻轻拍她后背:“菱姐儿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跟祖母说,不哭不哭啊。”
被祖母这样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