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宁州城城门还未开启,门口已排了不少人,多是附近的居民,队伍中还有几人看上去也是江湖中人,都是一身布衣怀里抱着用布包裹起来的兵器,只有一人同薛子斐一般将长剑挂在腰间,一条剑穗在晨风中飘飘荡荡。
不多时,城门处响起一阵嘎吱吱的铰链声,随着一声沉闷的呻吟,城门缓缓开启。四个打着哈欠的士兵与城门官站在城门处,那城门官也懒得检查附近居民的身份,都是常来常往的,早都认熟了,平日里他恐怕还会有心情和他们说笑两句,可是这段日子嘛,城门官一想到那个闹得宁州城人心惶惶的采花大盗就一阵焦虑。天知道,他家里也是有女儿的,这闺女虽说生的不过中人之姿,但也是他的掌中宝,现在城里这境况又如何能让人不担心呢。城门官心里盘算着让媳妇儿带着闺女回三十里外的娘家住上些时日,避避风头,对这查验就更不上心了,连一队行商也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就放了进城,连商队递上的孝敬都没拿。
薛子斐和那几个江湖客,混在进城的普通人中,本来甚为醒目,然而此时宁州城中上至官员下至百姓,巴不得他们能多来些人,尽快将那采花大盗收拾了,守门的士兵和城门官自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别在这门口闹事也就由着他们进城了。
宁州城虽然算不上什么繁华之地,但是对自幼长在边关小镇上的薛子斐眼里,已然十分新奇。进了城门,便是宁州城的主街,街道两旁商铺酒楼临立,街边还有不少摆摊的小贩,卖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薛子斐还看见街角坐着个鹤发童颜正在打盹的老道,身前立着一杆铁嘴神算的幡子,偶尔有路人走到他跟前问卜,那老道却连眼也懒得睁,继续打他的盹,直教人好笑。
当然采花大盗的事儿依然影响着宁州城,比如此刻薛子斐放眼望去,城中小贩c行人多多少少带着几分忧色,街上更是见不着几个大姑娘c小媳妇儿的。
“哎呀,刘三娘子你怎么这些天还出来摆摊啊?”一个年轻的少妇穿着一身粗布男衫看顾着身前的小食摊,问话的人看样子是小食摊的常客,一面掏出两文钱买了一碗小馄饨,一面问道。
“我夫君这些日子身子不太爽利,这都小半月了,再不出摊家里就没钱抓药了。再说我这不是换了男装嘛,张大哥c牛大哥他们也会看顾着我的。”
“哎,刘秀才又病了啊。三娘子啊,你该说说你家秀才了,别天天窝在那书堆里,你一个女人家出来摆摊也怪不容易的,还是说说,让你家秀才去坐个馆,或者,或者去字画铺上工,替人写家书什么的也好啊。”
刘三娘子听着不好搭话,只笑了笑,转去招呼其他客人了。那个常客也知道自己说得太多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三两口把小混沌吃了,将木碗放进小摊旁装脏碗的大木桶里,说道:“三娘子,我这吃好了,先走了啊。”
薛子斐就站在一旁的街上,正巧将这段对话听了个正着,倒是觉得很是可乐,忍不住打量了刘三娘子的小食铺一眼,只见那三娘子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男装,脸上擦了两把灰,看上去灰扑扑的,要是不说话,指不定真给人当作男人了。倒是她那小食铺子看上去小巧干净,一个小小的板车,一座小炉子上面架着一口锅滚水,有人要吃小混沌了,就见三娘子动作麻利的抓起两把生馄饨扔进锅里,那馄饨一个不过拇指大小,在水里滚了一圈就熟了,三娘子拿勺轻巧的一捞,取过配好了料的木碗往里一倒就好了,一碗馄饨大概有二三十个,倒也尽够了。
薛子斐看了两眼,觉得肚中倒是有几分饿了,干脆也买了一碗馄饨,稀里呼噜的吃了下去,这才往城中央去了。
在宁洲城里瞎晃了小半日,薛子斐发现自己什么重要的消息都没打探道,连个见过那采花大盗模样的人都没找着,之前进城的武林人士也不知都去了哪里,连个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