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慕容卓嘴角颤动着,昏黄的老眼之中不断的淌出浑浊的泪花,可是看他那敞开的嘴角,又分明是在畅快的大笑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却泾渭分明的展现在了他那布满皱纹的老脸之上,却丝毫没有违和之感。
叶寒洲平静的站在原地,双手背负在身后,笑意吟吟地望着眼前这个喜极而泣的县令老爷。
一旁的明隐见状倒是松了一口气,刚才那短暂的几分钟简直太难熬了,他还真怕叶寒洲给慕容卓医治伤腿的时候会出什么岔子,毕竟秦南岭一直都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呢,刚才差点连剑都拔出来了。
“天可怜见啊,在没有遇到先生之前,老夫这双腿已经麻木了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啊,今天这双废腿终于有了直觉,哪怕是痛觉也让老夫禁不住想仰天长啸一番。”
慕容卓伸出手胡乱的擦拭了眼角的泪痕,转过头来冲着叶寒洲朗声开口说道,此刻的他完全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那花白的胡须都在簌簌颤动着。
叶寒洲抿嘴一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温和的开口道:“县令大人的心情在下虽然说不上感同身受,不过却还是能够大致体会到,您这二十年来定然活得很压抑才对。”
慕容卓嘴唇翕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这二十年来他几乎每天都怀着抑郁落寞的心情度过,在衙门众人的眼中,他是青山镇的保卫者,是堂堂县令大人,可是如果能够用现有的一切去换自己这双废腿的痊愈,他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决定。
“叶先生,依你看来,老夫这双腿还有医治痊愈的可能吗?”
慕容卓一对昏黄的老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叶寒洲,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期盼以及一丝丝的恳求之意。
叶寒洲闻言,挺直的眉尖微微蹙了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慕容卓见他这番模样,倒也不敢出言打扰,耐心的等待着,只不过他内心之中又再次变得忐忑起来。
良久之后,叶寒洲屈指弹了弹檀木桌面,望着老县令一字一顿的说道:“大人的腿伤其实一开始并不是多么严重,如今失去知觉也只是因为经年累月之下,积恙成疾罢了。”
目光在老县令的伤腿上停留了一会儿,叶寒洲方才继续说道:“二十年中毒素已经扩散到了整个大腿之中,想要彻底根除的确相当有难度,不过辅以针灸和中药理疗的话,还是能够有些成效的,至少让县令大人重新站起来不是问题。”
本来听到叶寒洲前半段话,慕容卓的眸子已经灰暗了下去,脸上也再度变得沮丧起来,可是当叶寒洲后半段话说完之后,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却又立即抬起头来,浑浊的双目之中绽放出了灼灼的神采。
不等慕容卓开口,一旁的秦南岭就率先按耐不住了,他上前一步,径自开口问道:“叶先生有几成把握,真的能够治好老爷子的双腿吗。”
慕容卓见到秦南岭如此鲁莽,本来张嘴想要呵斥他一句,可是听到后者这番关切的话语,慕容卓咽下了即将吐出的斥责之言。
叶寒洲回头冲着秦南岭善意的笑了笑,随后又望向了慕容卓,他郑重的冲着后者一抱拳,斩钉截铁地开口说道:“君无戏言,寒洲是一名医者,对待病人绝不会信口雌黄,寒洲既然有胆子做出承诺,那便有着兑现承诺的把握。”
“好好好,很好,既然叶先生有这般大的把握,那老夫也甘愿以身试一试你的高明医术,虽然这身老骨头可能经不起折腾了,不过了为了这双腿,老夫便舍命陪君子吧。”
听到叶寒洲这番坚定的话语,慕容卓双手轻拍,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双目中的神采更盛了,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狂喜之色,他苍老的面容都在此刻舒展开了,满脸的皱纹犹如花朵一样绽放蔓延。
叶寒洲闻言却只是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明隐这时候忍不住撇了撇嘴,心想这个老县令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分明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