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扣钱，所以慕念只能抓紧这最后的几分钟把黑米糕吃下去。过了条马路，慕念就走到了书城大门。她看看时间，是八点五十七，距离书城开门还有三分钟。书城对外是九点开放，像张姐它们这样的内部工作人员得刷卡考勤八点半就得到岗，而慕念这种兼职的只能等着书城对外开放，和其他读者一起进去。

    慕念在等待开门的时候，看到了和她一班的孙玫。孙玫比慕念大几个月，但是本科毕业以后就到新意文具馆工作了，也算是书城的内部员工。

    “玫姐姐。”慕念和她打了招呼，王玫躲到她身后，慕念觉得有些奇怪，刚想问就听孙玫说：“小念，你比我高，帮我挡一下，我迟到了，要是被书城那些人发现肯定要扣钱。”刚说完，书城大门就开了，慕念特意选了离一楼总服务台最远的一边走。两人混在大批读者里进了书城上了自动扶梯，孙玫这才放松下来，靠在扶手上，撩了撩刘海：“昨天晚上我弟弟吵了好久，哄了他几个小时他才肯睡。我过了那个点睡不着，一直到早上四五点才睡过去，结果就起晚了。”

    慕念扭过头，这才发现孙玫的眼睛里都是血丝，眼下还有淡淡的青影，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慕念对于孙玫的家庭也是知道一点的，她是外地人，爸妈生了她，嫌弃她是个女孩，隔了几年就又生了他弟弟。按照孙玫自己的说法，她从小就是为她弟弟活的，上学的时候，她弟弟能上县里的小学，她只能上村里的学校；她的吃穿用度，从来都比她弟弟差……后来要不是孙玫自己争气考到了陵江的大学来，她可能现在都还完全生活在她弟弟的yīn影之下。当然，慕念也从孙玫口中得知她原本有考研的想法，但是她爸妈说女孩子不用多读书，读完大学就赶着她出来工作赚钱供她弟弟上学。

    “前几天一放假，我爸妈就把我弟弟送到我这儿来了，说是要我带着他见识一下大城市。”孙玫的声音有些哽咽，“前两天还好，他刚来不习惯，就没怎么闹。昨天他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了遥控赛车，非要我大半夜的给他去买。我跟他说太晚了商店都关门了，但是他就是叫呀哭呀，还给我爸妈打电话，说我欺负他。小念你知道吗，他刚挂电话我妈就打电话过来了，我还没说话呢，我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也委屈啊，我一个人在陵江，就领着这点工资，还要付房租，剩下的我大部分都打给家里了，自己想买点化妆品和衣服都不行。”

    慕念听着，心里也觉得难受。她从小生活的家庭与孙玫差的太多了，虽然她也是个女孩，但是父母从小就很对她很好，她想要的东西只要不是太离谱的，她爸妈都会买给她。而且她的姨妈一家也是很宠她，可以说她从小就被当做全家的宝贝捧在手心。而且在读书的问题上，她爸妈也是无条件支持她，她想要考研，爸妈就一起研究她可以去的学校。

    慕念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孙玫，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本来她和孙玫就有这很大的差距，有些话她说了，怕是会适得其反。

    “唉，可能是命吧。不说了不说了，收拾心情上班去，希望今天能多卖几支钢笔，这样还能多拿点提成。”孙玫自顾自说道。她深吸一口气，双眼望向前方，努力露出一个笑容。

    电梯到了三楼，文具馆已经开门，张姐拿着块布擦着放本子的架子。慕念在店门口和张姐问了好，绕到收银台里放包拿出围裙穿好。大清早的也不太会有顾客来，她就走过去整了整架子上的本子，将书包位置摆正。刚走到书包区，就碰见了樊姐。樊姐是江华市人，来陵江市打工也有十多年了，家里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在银行工作，小女儿读大四，丈夫是街道里工作的。和张姐的苗条不一样，樊姐有些胖，为人平时和和气气的，和张姐一样，都对慕念挺好的。

    “樊姐早。”慕念一边从柜子下拿出新款书包，一边笑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