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自我介绍,这情景颇有意思。他笑道:“像个女孩。”看着满院落的红杏,再结合一路见闻,心里觉得这不是他的真名。
“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人,不是女人也有了脂粉气。”红杏倒是爽朗,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难得有一个同龄人,短短的接触就让自己觉得相处得舒服,周庸自然不吝惜自己不要钱的赞美:“看不出你还有几分幽默。”
“我真叫红杏。”红杏知道没有人会一开始相信一个男孩子取这个名字,强调了一次。认真的神态让人想起解释大道理的老书生。
“红杏。”周庸这才认真的念了一次,又回了一句:“行,我记住了。”
“我小时候常坐在院里,看满院落的杏花开了又谢。也种过几株其他的花,都不觉得有杏花香,更不比杏花好看。所以我想啊,这世界啊,最好看的就是红杏了,更好看的就是红杏出墙了,再美一些,那就是红杏刚好出到我家的墙了。”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倒有了一些十九岁孩子该有的样子。
“你一个人住这里吗?”其实周庸想问的是,一个男孩从小到大在这里长大?靠什么为生?
“是啊。我打记事就在这里了。无父无母,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关系的老头,每一段时间就送来一些吃喝和银两。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红杏并无所谓的谈起自己的身世。这让周庸觉得有些同病相怜,甚至自己都要幸福一些。好歹自己有一个知根知底的弟弟。
“为什么不出去走走?”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啊。
“因为还不到时候。”红杏回答他。想着自己几次试着走出去的窘况,又是一笑。“昨天那个老头子跟我说,你会到这里来,不过没说为什么。你到长安来做什么?”对一个院落来说添一个新的住客,那也是一件值得刨根问底的大事了。
“因为有人要我来,而我也想来。”这个答案很简单,有人要我来,我也想来,所以来了。红杏想问,如果你不想来,会不会来?又觉得没趣。他岔开自己提起的话题,新起一个话题:“这个院子有一个规矩,你得遵守。”
“什么规矩,我先听听。”周庸秉承着自己的小精明,没答应遵守不遵守。
“迎春楼的姐姐跟我说过一句话:要想两个人关系好,那就都得有彼此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所以这个规矩就是,住进来的人,都要讲一件不为人知的事。”红杏的眼光散漫,谈不上认真。
“这院子住过几个人?”
“两个。”
“哪两个?”
“我和你。”
“所以说这个规矩是今天才有的?”
“是的。”
红杏又笑,更像一个十九岁的孩子了一些。
稚气的规矩才是人和人交往的真理。因为稚气的规矩不会被破坏。周庸思索了一会儿,便道:“小时候和弟弟相依为命,实在是穷怕了,后来赚了一些钱,怕自己以后还是会穷,所以拿了一百两银子藏在山海老屋外的老树下。埋了很久,想着有一天自己没钱用了,能有一些吃喝的钱。少是少了一些,胜在救命。”
“那还不错,哪一天我没钱了,可以去借一点吗?”红杏问他。
“可以吧,记得还就是了。该你了。”周庸回他,又催他说他的事。
有些人吧,刚认识就知道值得信任,有些人吧,认识一辈子可能都不见得可以相信。
“迎春楼有个叫红袖的姨娘知道吗?不知道没关系。八岁的时候曾经偷看她洗澡,虽然没看太清,但是那身段,那屁股,啧啧啧,我至今难忘啊!老老点,丑丑点,风韵犹存啊!”红杏得意的说道,声调里净是骄傲。
周庸绝倒,刚刚在墙上唱歌的少年幽默洒脱的形象崩塌,阳光下只剩一句:“老老点,丑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