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而偌大的屋内除了这副扫帚,只有一张桌一把靠椅。
这把靠椅背面上的雕刻,显得典雅别致,做工也极为精湛,显然和那普通的木桌并不是一对儿,也和周遭格格不入,仿佛是临时搬过来凑数的,而桌子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不知名的妖兽皮所制成的地图。
这副地图陈灵越看越觉熟悉,他仿佛看到了现世中的天朝疆土,只是这疆界比天朝要广,仿佛只有盛唐时期才能与之比肩。
在兽皮地图之上赫然有一条形如“∞”的蛇雕,这蛇雕陈灵曾在阴山宗分坛的地底石门上见过,那片片尖锐而黑亮的鳞片显得极其逼真,而蛇头正吞噬蛇尾,看起来仿佛是在自我毁灭,又或者自我救赎。
金不换正背对着陈灵望着这副蛇雕,他身上居然没有穿金色的长袍,取而代之的,也仅仅是一件就连平民都穿得起的青色布袍。
硬要夸上几句,那就是袍子没有一丁点褶皱,整洁得就像这房间的摆设一样。
金不换叹了口气,这并不是气馁挫败,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声响。
当他缓缓转过身,眼中的锋芒也已尽敛。所以此刻他看起来完全就似一个四十来岁有些微微发福的平凡大叔,丢在人群之中一定找不出来。
但陈灵知道这个金不换隐藏的很深,慢说他是金玉满堂的大掌柜,就单单从自己进入到这屋中所看到一切,就能推断他绝不普通。
普通人不可能不在私人空间给自己按上一张舒适的床,就算这仅仅是办公的地方,也该摆上一把合适的椅子。
陈灵已经猜到眼前这把背对着自己的椅子显然是特意为自己准备,而若这一切不是刻意造出来的假象,那就可以想象到这个金不换平常不论是做什么事,都是这么站着,笔直地站着。
这种近乎自虐般的习惯,让陈灵微感惊讶,也几乎不假思索地就想到,能对自己如此狠的人,对别人一定不会手软。
金不换负手笑了起来,这笑容很标准,是陈灵在现世中经常敷衍老师时才摆出来的笑容,为此,他还特意对着镜子练习过,“陈大师,我们终于又能见面了,请坐。”
陈灵缓缓走到了木桌的对面,却没有坐下,“入乡随俗,入屋随主,金大掌柜既然平常都没有坐着的习惯,那我们就站着说好了。毕竟这没什么不好,相反站着说更让人清醒,我们需要清醒。”
金不换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亮采,但转瞬即灭,若不是陈灵深谙察言观色,一定发觉不了这丝细微的变化,他道:“陈大师真是观察入微啊,金某佩服。”
“金大掌柜说笑了,就算用屁股都能瞧出,这张椅子是特意为我准备的,而相比这些,我更好奇您为何将自己的屋子布置得如此寒碜。”
陈灵故意将话说得粗鄙不堪,以此来试探金不换的底线,可他失败了,金不换脸上仍是笑得淡淡的,眼角没有一丝波澜,他也只说了八个字:“镀饰金装,以眩远近。”
陈灵抱起了膀子,道:“那我就更奇怪了,既然为了混淆视听,又为何让我见到这些。”
“因为它,阴山宗;因为你,是我的师弟!”
金不换侧过身子,斜指着墙上的黑色蛇雕,眸中闪过一丝锋芒,不等陈灵在一脸懵逼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就接着道:“师弟先别忙着否认,且听金某慢慢道来。
那次天香夺宝大会之后,金某曾进入地底阴山宗分坛之中,发觉在坐化室中的十二蒲团已空。而根据先师所述,那里蒲团上应有十二护法坐化后的骸骨,他们生前个个都是宗主的贴身魂师,在得知自己阳寿将尽,便互相将对方炼制成了骸骨手办,而用魂师身体炼制的兵鬼,不但强于寻常兵人,更是宗内的传承,因为掌握我宗的心法才能驱使它们。
金某为什么能这么肯定这些兵鬼已全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