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压抑已久的东西破笼而出。
牢房里的异端们好像只是模模糊糊看到了一男一女在墙边吻在了一起——之所以说是好像,是因为很快画面就被他们周边无故卷起的巨大气旋所掩盖,而牢房外的人则只感觉到大地在悲鸣,整个空间在震动。
那个刚转过头来正对着刑杉寺c就突然被吻上的女孩,是唯一看得最清楚的人,由于发生得太突然,她的眼睛甚至还保持着透视的异能发动状态。
在类似照片底片一般的透视视角里,她眼前和她零距离嘴唇紧紧相贴的那个男生,竟然呈现出和其他灰色透视人体截然不同的金黄色光晕,飓风一般的金色气旋从他的身体中突兀爆发。
那种场景,就好像那个男孩的灵魂爆炸了,碎片化作风暴四处飞溅。
然而无论是谁,是牢房外的人还是牢房里的人,都清楚地感知到,有什么在那个牢房里苏醒了。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无论是刚刚一直在喧闹不断的两个牢房,还是正在发表演讲的黑色西装男人,都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咆哮,牢房里发出巨大的轰鸣,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整个牢房从内到外地炸裂开来。
铁栏杆和混凝土砖墙的碎片像战争现场的流弹一样四处飞溅,并且卷起巨大的黄色尘土。
那个做主的黑衣男人身边的六个西装男人第一时间整齐地从西装侧袋里拿出造型各异的武器,对准那团卷起的黄色烟尘内部。
至于那个把手背在后面c看起来是做主的黑衣男人,则慢慢地把头转过去望向林朔。
“异能电一瞬间就被破坏了。”
林朔眉头微皱,眯着眼睛望向那团炸裂产生的黄色土尘里。
藏在尘土之中还未现身的那个才是真正的猛兽,它的可怕程度让异能电被破坏这件事看起来只是一个轻松的开场白。
“还以为又会是那匹飞马呢,没想到坐骑是会变化的啊。”
那座突然发生巨大冲击的牢房里,传来这样的年轻声音,让周围笼罩一片灰尘里的其他异端听得一头雾水。
然而根本没人有时间去琢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汗毛直立,后背感到一阵寒意。
在阻碍视觉的飞扬尘土里,有极其可怕的低吼在持续发出。
仿佛有什么猛兽正趁着尘土飞扬,混进了人群之中,徘徊在每个人身边。
仿佛自己是黑暗的森林里可怜的猎物,而四周正响起猎人悉悉碎碎的移动声音。
“动手。”
那个手背在身后的黑衣男人显然露出了之前不曾有的焦急,转过头去对身边的同伴下令。
毫无迟疑,六发和刚刚折磨个子的电流弹瞬间发射,飞快地冲进笼罩着那个牢房的烟尘。
嘭,仿佛水弹撞到坚硬的墙壁一般,电流弹内部包含的电力瞬间被阻截炸开,化作电液四处溅去。
然而真正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挡住了电流弹的东西。
那是一堵黑色的“东西”,但它并不是墙壁,也屏障,它有着生物独特的柔软,从未见过的鳞片花纹遍布全身。
电流弹被截下的那瞬间,炸开的电流液同样将碍事的尘土拨开了一些,因此刚刚一直看不清的牢房内部现在露出了好大一部分。
挡住那几发电流弹的根本不是什么墙体,因为整个牢房面向审判厅的那两面墙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了,拦住了电流弹的,是一双翅膀。
并不是飞鸟那种柔弱的翅膀或者天使那种遍布羽毛的肉翅,而是有着巨大骨架c通体漆黑的骨翼,由于这双骨翼实在太庞大,仿佛整堵墙这么高宽,所以一开始才会有种被墙壁挡住了的错觉。
这双骨翼的鳞片如同青铜铸造的纹路,纹路之下还有异样的光芒在其中流动,在半遮半露的尘土里显得极其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