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尔墩和 孙明珠一离开珍珠岛 , 便都长出了一口气 , 身上也 像卸 下了 千斤重担 , 立刻轻松了许多 。 同时,心里又都觉得空落 落的 , 仿佛失去了什么 。 特别是孙明珠 , 竟停住了脚步 , 回过头 去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小岛 , 眼泪禁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她住 在这里的 时候,许是习以为常 , 并没觉出什么 , 可当她就要离开 , 而且可能永远离开 , 再回头去看一看时,这才觉得这里的一 切都是
那样的可亲可爱。 真舍不得离开 这生她养她的地方 ,更 舍不 下 那些朝夕相处的父老乡亲。特别像她这样的大小姐 平时出门c 丫环使女前呼后拥 ,一直送出多远。令天 , 没了那些派头,那份荣耀 , 那种热闹,心中难免涌起一种悲凉之感。
“咱们 ,” 窦尔墩知道孙明珠是为了他才落到如此地步 , 心中 既感激又内疚。本想安慰几句 , 可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 吭哧了 半天才说了几个字,“咱们上哪 儿 ”
“进山 ”孙明珠抹了 一 把眼泪 , 毅然地转过身 , 语气坚定地 说 ,“ 现在咱们虽然离开了 , 可我表哥他不会就此罢手 , 黑龙帮也 不会放过你 , 再加朝廷c俄国 , 咱们先进山里躲 一躲 , 找机会”
“那 , 那 ,” 此时的窦尔墩根本说不出什么 , 只能听从孙明珠的吩咐 ,“ 咱们”
孙明珠没再说话 , 理了理头发 , 整了 整衣裤 , 人影 一 闪 , 便隐没在路边的树林中
“ 唉 !” 窦尔墩不知为何长叹了一口气 , 无可奈何地咧嘴苦 笑 , 随后追去。两个人各展轻功 , 鱼儿入水般踪影全无。
他们顺着江边溯江而上。晓行夜宿 , 饥餐渴饮 , 像游山玩 水 , 又像考察地形地貌 , 从乌苏里江 , 一直走到黑龙江的上游 , 行 程千余里。随着他们的脚步 , 春天也跟着到来。从冷酷无情c漫 天皆白的冬天 , 走到这放眼是绿c百花盛开的春天 , 人的心情也 变得开朗起来。孙明珠一直紧绷着的脸也渐渐有了笑容 , 话也 随之多了起来。这让像个木头人一样跟在后边的窦尔墩也不再 拘谨 , 紧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不知不觉中 , 他们巳从小兴安岭走 到了大兴安岭。这里山更高 , 林更密 , 人也就更少。可让他们想 不到的是 , 在这崇山峻岭之中 , 竟有一条长约百余里 , 宽约十几 里的地下平原。那平原的四周全是数百c数千丈的悬崖峭壁 , 远 远望去 , 就像一条卧地长龙。更令人惊奇的是 , 在那龙头的最上 端 , 从四周的崖壁上流下无数条小溪。那些小溪聚到龙头后 , 都 流进了像张开的龙口似的一条大地缝儿里。那地缝儿长不到二 十 丈 , 宽不 到 三丈 , 却容纳了几十条小溪的流水。那地缝 儿 也不知 有多深 , 流水入地发出咕咚咕咚声 , 震得脚下的地仿佛在颤抖 , 周围的群山跟着回响。在离地缝儿二三十丈远的地方 , 有一个 方圆四五里的湖泊 , 是地下几十个泉眼喷出的水汇聚而成的。 那些泉眼喷出的水柱最高几十丈c最低一二丈。 有的是一柱擎 天 , 有的是无数细流 ; 有的如细雨霏霏 , 有的如大雾蒙蒙 ; 有的似跤龙出海 , 有的似鲤鱼跳跃。那些喷泉 , 形状无一相同 , 可谓千 姿百态 , 美不胜收。不知是四周那些绿树红花的映衬, 还是阳光 的反射 , 那些喷到天空中的水五颜六色 , 就像雨后的无数道彩虹。同 时 , 这里还是个天然的动物园 。 在湖泊中 , 有成百上千的 天鹅c仙鹤在自由自在地游水 , 觅食。湖边的草地上 , 也有数以 万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