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傍晚,夕阳只剩下半个脸,被晚霞映红了的黑龙江上,一艘渔船正缓缓地向西岸驶来。岸边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渔村。村边码头上,早已 聚集了许多人, 他们都是船上人的妻儿老小 ,早早来到这里守候 , 迎接离家多日的亲人归来。
渔船刚靠岸 ,人们便蜂拥而上 ,各奔自己亲人。妻子拉住丈夫手 ,儿子扑进父亲怀 ,问长问短 ,关怀备至。只有一个人却无人过问 ,他是一个驼背老汉 ,满头白发 ,一脸麻子 ,一大一小的两只蛤蟆眼 ,酒糟鼻子 ,鼻孔往上翻着。耍了圈儿的破草帽 ,补丁摞补丁的旧衣裤 ,既穷又丑 ,还有点痴呆。
人们全家团聚的欢乐和对他的冷落 ,形成鲜明对照。不知是习以为常还是痴呆得不知亲情友情 ,在他那张丑陋的脸上连 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是闷着头一声不响地干着人们顾不得干的 活儿。他先解开船上缆绳系在岸边一棵大柳树上 , 随后又一篓 一篓地从船上往下搬着装满活鱼的鱼篓。篓里的活鱼劈啪乱蹦 , 溅了他满身满脸脏水。因岸边水浅 , 船靠不到边上 ,相隔有 一丈多远 ,虽然搭着跳板 ,他却图省事不走 ,而是光着脚丫子在 水里趟 ,从船四周往下搬鱼篓。此时的黑龙江 ,一早一晚水边都 结了冰碴儿 ,水凉得刺骨 ,腿肚子冻得通红 ,浑身上下全都被水 湿透 ,他却毫不理会。下船的人们跟他好像混得很熟 ,不分彼此 ,所有活计都包给他一个人,搬鱼c晒网c清洗船仓 ,他忙里忙外 , 连跑带颠儿 , 累得呼哧带喘 , 没有人过来帮一把 ,也没有人正 眼瞧他。
“ 啊啊啊 , 啊啊啊 ” 搬鱼老汉原来是个哑巴 ,不知发现了什 么 ,突然像被蜂子蛰了似的失声喊叫起来 , 边叫还边用手向江上 比画。人们一惊 ,不由得顺着哑巴老汉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 江面上有一条小船 , 像离弦的箭一样 , 朝着码头飞驶而来 , 船头上站着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 ,让人一搭眼 , 便看出是个富家 子弟。只见他长得细皮嫩肉 , 白白净净 , 再加上穿着白衣白裤 , 自鞋白袜 , 显得威武英俊。但那张红扑扑的圆脸蛋儿却绷得像 块冰冷的铁板 , 两道浓浓的眉毛也皱起个大疙瘩 , 一双明亮的大 眼睛闪射出冷森森的寒光。整个人像一只猛虎在窥视着要到口 的猎物 , 让人一见生畏。小伙子身后跟着八个和他穿着打扮相 仿的年青人 ,个个也都是英俊潇洒 ,一表人材。他们的表情也和 小伙子一样 ,手里都紧握着刀剑 , 脸上充满杀气 , 拉开如临大敌 的架势。
“ 强盗来啦 !”不知谁喊了一声 ,码头上的人群立刻大乱起来, 呼爹喊娘 , 拖儿抱女 , 吓得六神无主。
“ 大伙别怕 !”正在这时 ,船主何二叔一声稳住众人。他边喊边冲出人群 , 抓起一把鱼叉 , 横叉挺立在人群前 , 急切地说 ,“ 快 ,快抄家伙 !”
这时候,小船已到了岸边 , 离岸还有五六丈远 , 船头的小伙子纵身一跳 , 飞身上岸。他身边的人也都紧随其后 , 纷纷效仿。
“ 大家别误会 ,我们不是强盗 !” 小伙子脚刚沾地 , 便冲着人群边摆手边喊 ,“ 我们是珍珠岛二龙庄的 , 我叫岳飞龙 !”
真是人有名 , 树有影。岳飞龙一报姓名 , 慌乱的人群立刻安 定下来。何二叔把手中的鱼叉咣啷往地上一扔 , 十分客气地冲 着岳飞龙一抱拳 , 呵呵地笑着说 :“ 哎哟 , 原来是少庄主哇 ! 咱这 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家人不认一家吗 ! 少庄主 , 咱们这些穷打渔的 , 不认得你呀 , 你大人可别见小人怪。少庄主 , 你是无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