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山里,攀岩跳涧,涉水过河,大约走出几十里,来到一个山洞前。离着老远,就看见和他一起在回龙套起义的二弟,领着几十个兄弟一齐跪在地上。窦尔墩扑过去,和众兄弟抱在一起放声大哭,哭了一阵,这才用衣袖擦擦眼泪,这才问二弟:“二弟,你们咋到这里来干啥?”
“大哥,”二弟却一脸神秘,趴在窦尔墩耳边悄悄说,“大哥你来得正好,我们把康熙抓来了,杀了他,替死去的大嫂和众弟兄们报仇!”
“什么?二弟!”窦尔墩大惊失色,话都说不出来,“是你们,你们把”
“ 是呀,是我们,”二弟却一脸得意,兴冲冲地说着,“我们听说康熙要到宁古塔来,就暗中跟随,想找机会杀他,一路都没得手。也多亏金兰妹子艺高胆大,乘康熙离开侍卫到后花园练剑之机,用迷药先迷倒花园门外的众大臣,接着悄悄潜入花园,再用迷药迷倒康熙,又把他从花园门背出来”
“哎呀,二弟!”二弟说得轻轻松松,窦尔墩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长出了一口气才说,“你咋能让金兰妹子干这样的悬事?那花园外有上千官兵,要是被发现”
“大哥,金兰妹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二弟却是一脸无奈,摇着头说,“她认定的事,除了大哥你,别人”
“二弟,”窦尔墩有意扭转话题,用试探的口气问,“抓住了康熙,你真想把他杀掉?”
“那还用说!”二弟语气十分坚决,拳头重重的往地下的一块鹅卵石上一砸,“
“他康熙不但杀了大嫂,逼死了老娘,还杀了咱无数弟兄!”一提康熙,二弟立刻火冒三丈,“今天是老天有眼,让他落在咱们手里”
“二弟,”窦尔墩却显得态度平和,用商量的口气说,“我已离开大伙,本不该再管。可此事关系到众兄弟及家人生死存亡,我不能袖手旁观。二弟,依我看,还是把康熙放了”
“什么,你说什么?”窦尔墩此言一出,真像晴空响了一声炸雷,不光二弟
,在场的人几乎全都惊呆了,半晌,二弟像从梦中惊醒,突然抽出腰间佩刀,
,立刻按在窦尔墩脖子上,“窦尔墩,你真的变啦!你敢替康熙求情,你
”
“二弟,你先别发火,听我把话说完。”窦尔墩却不气不急,心平气和的说,
“二弟,说句心里话,我也和你一样,把康熙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之恨。可咱一个人活在世上,不能只为了自己的家仇,也应该想想国事。自明末至今,战争给咱百姓带来的苦难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这大清国虽是少数满人统治我们多数汉人,却能让咱百姓过上平安生活。再说这康熙,和其他皇帝相比,还算个明君,除鳌拜,平三藩,禁止王公大臣圈田,提倡满汉平等,微服私访,惩治贪官,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实事。现在又亲临前线,彻夜不眠部署抗击沙俄军队侵略,收复被占国土。如果二弟咱只为报家仇把他杀了,不但朝廷会大乱,那些皇室子孙为夺皇位互相残杀,百姓又得受战争之苦。还有这俄国沙皇早有亡我之心,如果我们内乱,他定会乘虚而入,侵占我国疆土,杀害我国同胞,掠夺我国财物,置百姓与水深火热之中。二弟,咱当初扯旗造反,就是为救百姓,今天你要放了康熙,也是为了百姓。二弟,为了百姓,咱可以抛头颅,撒热血,舍弃一点个人的恩怨难道不值吗?”
“大哥,”二弟却笑了,移开按在窦尔墩脖子上的佩刀,还刀入鞘,“我们抓康熙也是为了你,想逼你和我们一起回山。现在看来一切努力也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大哥,康熙就绑在山洞里,我们把他交给你,是杀是放你自己掂量着办吧!”二弟说完,竟跪在地上又给窦尔墩磕了几个响头,起身冲着身边的人一摆手:“弟兄们,咱们走!”说完,带着人隐没在大森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