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张封今晚想的事情尤其的多,辗转几次也没能入睡,于是便穿上了衣服想在院里走走。
没想到才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人坐在一棵桃树下,提着一坛酒,自斟自饮。张封走上前去,一看,原来是谢江来,不由地心里生出好奇,便走上前去坐在了谢江来的身旁。
“夜深了,庄主为何一人在此饮酒?”张封坐在了谢江来身旁的草地上,拍打着衣袍问道。
谢江来看了张封一眼,笑了,笑的无比的轻松,回道:“张少侠不也是睡不着吗?谢某人是心中有气,方才深夜难眠,不知道张少侠又是为何?”
张封看了看谢江来,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酒,叹了口气说道:“谢庄主是江湖人士,生便在江湖,张某不同,张某初入江湖,腹中有许多东西不解,所以难以入睡。”
谢江来这倒是被勾起了好奇之心,放下手中的酒坛,问道:“不知道少侠心中有何不解,不妨说出来,且看看本座能否为你解答。”
张封定定地看着谢江来,眼中开始有着回忆的光芒,说道:“谢庄主,在在下的家乡,有一位武功极高的大侠说过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人,生在江湖,也该死在江湖。如今我入了这江湖,所遇之事皆是阴谋仇杀,毫无侠义快意之事,不知道这个江湖,到底是什么?”
谢江来反复的咀嚼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一时之间不由地痴了,过了片刻才开口道:“不知张少侠所说的这位大侠是何人,此言说来真是妙极,本座甚是佩服。至于说这江湖,谁也不知道最初是谁发明了武功,只在这之后江湖人有了武艺,为了功法c名利c女人c甚至是虚无缥缈的长生,开始了争夺。”说到这儿谢江来也是深有感触,提起坛子长饮了一大口,才继续说道:“这世上人总是贪心的,有了练体实力,就想要欺压普通人,有了通劲实力,便想要欺压练体武者,如果有了透脉实力,那更是一人敌千军,想要的也就更多了。所以江湖从来都是一部以血写成的故事。”
张封点了点头,好像是似有所悟,又是开口道:“在下的家乡,有时候侠客的名头有时却不是以武艺高低决定的,在很久以前有一位大侠,为国守城多年,最后宁愿战死城头也不愿苟且偷生,一生秉承公道,谁人听了都要称一声大侠,他说,侠的定义应该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那时的江湖,当不是如此。”
谢江来听了又是呆住了,然后叹道:“好一个‘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此言当浮一大白!”说罢捧起酒坛猛干了一口,连酒液流淌到了衣袍之上也不顾了,而后又将酒坛递给了张封,张封今夜也是心中郁结,总觉得心里压着些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于是也是接过来干了一大口。
酒是烈酒,入喉一路而下,便像是整个人都烧起来了一样,张封不由地咳嗽了出来。
谢江来哈哈大笑,举起酒坛对着张封说道:“少侠今夜所言,甚得我心。只是如今这江湖啊,哪有什么旁的道理,就像是河流争渡,人人都在抢一个先罢了。又像是俗世的地主老财一般,想要为人上,就必要占得更多的资源,手下也要有更多的手下。而如果两样皆无,那么在江湖之上,怎么也是混不出来的,所以如今说什么闯荡江湖,无非就是抢这一个字罢了。”
张封听了缓缓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又说道:“庄主所说现在的江湖,莫非以前的江湖有所不同?”
谢江来听了也是陷入了追思的过程中去了,只听他用带着激动c缅怀的语气开口道:“这以前的江湖啊,却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如少侠所说的一般,有一群人,他们的江湖确实只是,哎,不提了,不提也罢。”
张封听了却是一头雾水,只是谢江来今夜酒兴极大,被他拉着一杯接一杯,倒是喝了个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