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的,剩娃有点神魂颠倒,不知所以了。
正沉迷着,远处不知谁咋呼一声,逮着了,逮着了,也不知道逮着什么了,嗷嚎一声,声音大得跟打雷样,真吓人,听声音似乎是明成小爷的,自家小爷,估计不是打架,倒是把剩娃给震清醒了。
剩娃咯噔一下,操他大大的蛋,狗日的宇飞,哪天非扁他一顿不可,憋死人了,哪有这样的,三朵也真是贱不够,宇飞可是晚一辈,又有媳妇孩子,这不是糟蹋人吗,一个庄的,一个姑,一个侄,虽说不是近房,一笔写不出俩李字吧,这要是传出去,一大家子人脸往哪搁,可有脸见人了。
剩娃闷不吭声的想,浑身的热度不觉的消停了。
四朵沉不住气:可能给人气死,不要脸的三朵,怎能做出那事,俺大俺妈要是知道了,可要活了,剩娃你说咋办?该咋办!
剩娃不知道,该咋办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要是有烟就好了。
剩娃跟毛头一起抽过,毛头从家偷他大的烟出来,有小半盒,俩人学着大人样,对着烟,吸一口,呛人,再吸一口,还呛人,呛死人还吸,学着大人样往肚里咽,呛得咳嗽的啊,能把肠子都吐出来,就那小半盒烟,是毛头大花钱买的啊,觉得扔掉可惜了,没半天,俩熊孩子就糟蹋完了。抽完,剩娃晕呼呼的半天,头还疼了一下午。
烟,有烟就好了,不会抽,怎的还想要抽呢。
四朵:剩娃你闷鳖啊,说话,你也看到了,死东西三朵怎么弄,反正不能让俺妈俺大知道,要是他们知道了,不死也得脱层皮,得多丢人,你也不许说出去啊。
剩娃往前看着,看着的是黑,周边草垛子,远处电影场上,熙攘声无阻无挡的传过来。能咋弄呢,剩娃也想知道,可剩娃不知道,剩娃只知道,那事是不能说的,就是烂肚子里一辈子也不能说出去。
剩娃抱着臂膀,头磕在双手上,下露水了,冰凉冰凉的。电影怎么还没放呢,这都几点了。
剩娃不知道的是,马明搁电影场上都要急死了。
老刘家里临时有事,下午回去了,放电影又不是什么多大的技术活,马明也跟着老刘学了一段时间了,马明自己也能放,就让老刘走了,还让老刘搁家里住一晚再来。谁知道摩电机老是发不起电来,一时半会的好不了,一大场人围着呢,大人叫着,小孩嚎着,什么难听话都有,有的都开骂了,你说能不把人急死。后来一检查,老天爷呀,柴油没了,能发出来电才出鬼了。赶紧的,让宇飞骑大队书记家的脚踏车去公社拿柴油。
幸亏永庄街上离李庄大队不是很远,有个五里路,骑脚踏车快,来回骑得快点的,差不多也得二十多分钟吧,这会宇飞该在路上往回赶了。
四朵见剩娃老是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该说啥,一手捏子花生吃得差不多完了,嘴里是喷香,就是有点口干,站起来,歪倒歪倒的走到场边水塘跟前,天太黑,不好走,只能看到个路影子,四朵小心翼翼的下到河塘边,来到木坝子上,先洗把手脸,用手捧了几口水对着嘴就喝了起来。
高庄人都吃这个河塘里的水,不像李家庄,门口有条老睢河,长年累月也没断流过,吃喝,饮牲畜,灌溉庄稼什么的,用水都不愁。高庄没有这么好的水源,唯一的这个水塘,还是前几年大队集体挖的。
沿高庄庄南头,东西向的,以前是个小河沟,经常干旱,遇着干旱年头,庄上人吃水都是个事。
那年立冬后,大队研究决定,组织全大队社员都来高庄帮着挖。
高黑子在全大队大喇叭里开动员会,要求各庄各小队安排好社员,离得又不远,男女老少齐上阵,记工分。每个小队按人头分地段,各个小队挖自己的,哪个队先挖好哪个队就可以歇息,还能领到奖状,锦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