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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洗,你要是胡扯,你看不把你嘴给撕烂了。

    四朵头都不回一下,径直回家了。

    傍黑时,河边就是纯爷们的地盘了。

    大半个庄子的男人孩娃,都到坝子附近水浅的地方,一个个脱得赤条条的,连个裤头都不穿,光着身子就下水了。

    你看看,水面上,跟下面疙瘩似的,黑压压一层子,满满当当都是人。

    爷们边洗边聊着,啥呱都啦,也有说荤腔的,有的爷们受不了,有反应了,都不好意思上岸,等别人走得差不多了,自己消了点火,才跑上岸,看到的能笑话死;要是没结婚的小伙子,那就更羞得不行,在水里得挨到天黑,才好意思爬上岸,穿衣服回家,弄得跟做贼似的;还有的小伙子听荤腔听得受不了,就凫水到没人的远地方,自己搁那鼓捣鼓捣个半天,有人看到可就有呱啦了,就会说,谁谁个熊孩子搁那干么来,都猜猜,一帮爷们就哄笑了,也很有趣。

    小孩就更会闹了,小孩聚一块互相打水仗,打不过的就捣猛子到水下,拽对方腿,非把对方干倒,才大笑着游开,你追我赶的,闹腾得不亦乐乎。也有水性好的凫水到河中央,还有凫水到对岸的。

    大夏天,正是水势旺的时候。

    老睢河一到这个季节河水就涨得多,最宽处有百十来米,中央垄沟水深得很,大人都够不到底,最深处有两人加起来那么深,淹死过好几个人。

    毛头弟弟就是大前年发水时候,洗澡淹死的,一家人给天塌了一样,毛头妈哭的啊,眼都要哭瞎了,嗓子半个月都说不出话来,到现在想到那淹死的小儿子,又时候还抹眼泪。

    毛头妈性子爆,平时也大大咧咧惯了,脾气说好的时候,那真就好得不得了,跟个顺毛驴一样,说不好,火气一上来,一下子就蹦起来了,身子又肥胖,一蹦多高,浑身肉膘乱颤,家里吃食还不好,毛头大精瘦精瘦的,毛头姊妹几个也没有胖的,好像家里饭都让毛头妈吃了,日月过得紧吧吧的,还能胖成那样,也真是没谁了。

    说是吃的还不多,喝凉水都长肉,就那体质,没法弄。

    特别毛头妈的身子,给个大石磙子似的,屁股跟个大磨盘一样,衣服穿得瘦了点,都好像能撑破了,毛头大在与不在,庄上人都欢喜拿毛头妈开玩笑,当着毛头妈的脸也开,就说大磨盘,还会说毛头妈的那个,耷拉着挂搁胸前,给布褡裢一样,孩子驮搁背上干活,不用折腾把孩子抱回怀里,只要把那个往后一甩就能喂孩子了,说得一大圈人都能笑死。

    毛头妈也不生气,要是平辈或晚辈的说,毛头妈就笑着骂,撵着揍。

    毛头妈说话做事跟个男人样,敢说敢做,有劲,打仗男人一般都干不过她。

    毛头妈很讲理的,谁家吵个架,邻里闹个矛盾什么的,她一去,给评个理,该谁的不是,就说谁的不是,任谁也不偏向,公道得很,连说带诈唬的,就能把事给平息了,队长去说都不一定有这个效果。

    毛头妈心地善良,人真是个好人,就是有点不幸,三个儿子,两个闺女,小儿大前年淹死了,大儿大头是个半憨子。

    毛头还好,可读书不照,毛头大是这么想的,就这一个十全儿子了,就想让毛头多识几个字,没考上初中还要继续念,让毛头再蹲一级。

    闺女大凤二凤都没让上过一天学,你看可偏心。

    大头半憨子,搁家轻活重活都让大头干,大头不惜力,要是再夸他两句,那干起来就更来劲喽。

    大头二十六了,不识数,连十都数不到,庄上人开他妈玩笑,他不仅不生气,还跟着起哄闹着玩,别人也欢喜撩他玩。

    明辉有天对大头说,大头啊,队长给你找个工作,让你去当工人你可去?大头嘴一咧,高兴的啊,跟什么似的,连说去,去,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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