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陈生驾驶着马匹往深山老林中窜去,根本不是南下的路径,也根本没有路径,雨水还在打湿着他的双眼,能明显感觉到司马大的呼吸在变弱,而香炉抱着自己的腰却越来越紧,那是因为路实在太难走了。
天上的雨滴不知怎么忽然间变得小了,但还是很有节凑的下着,似乎成了绵绵细雨,只是没有刚才那样大的雨滴。前面的路一片漆黑,只能影影绰绰在黑暗中寻找一点树枝间隙,为了生存,没有路的时候也要开辟一条路出来……
马匹在艰难的走着,脚下忽高忽低,满载着三人跑了大半夜已是筋疲力尽,浑身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已经湿透,忽然马蹄一软,卧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这种超负荷的运作它自然也吃不消。陈生抱着司马大的身子跳下马背,香炉跟着也跳了下来。
踏着树叶踩着乱石走了大半夜不是路的路,终于摆脱敌人的追赶,树林中寂静如死,那绵绵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停止了。在一大片空地上陈生停下了泥泞的脚步,香炉将地上的乱石清理干净,铺上厚厚的落叶,她可从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做起来还是相当的认真。
陈生看着香炉的慢慢墩身,俯下,再墩身,再俯下,显得非常匆忙,片刻之间已经打理出一个类似于地铺的床榻出来。将司马大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树叶上,陈生开始寻柴生火,很快就在司马大的身边点燃起一堆野火。
星星火光照耀着司马大那憔悴不堪没有一点血丝的脸,嘴唇显得非常干裂,目光也有些呆滞。那把锋利的羽箭还扎在他的心窝处,没有被拔出,陈生清楚的知道现在不能拔出,那样的话血会狂溢出来。
但箭口周围隐隐有血红,他那陈旧的棉袍已经湿透,静静的看着陈生脸面模糊的轮廓,艰难的开口说道:“你为什么要救我?”陈生差一点脱口而出,“你是我的雇主,我收了你的银子,你的钱可不能白花啊!”但这样的话还是说不口。
司马大缓缓的伸出右手,那如蒲扇大的手掌有些颤抖,轻轻握着陈生洁白娇嫩的小手,陈生感觉到了一阵冰凉,他半蹲着身子依偎在司马大的身畔,轻轻问道:“司马帮主,你还能坚持住吗?”
“我已经不行了,你们就不要管我了……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我会死在这里……”说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香炉,问道:“你真的是香满天的女儿吗?”香炉点点头,说道:“司马伯伯你有什么事情吗?”
“回去告诉你爹,江湖盟主万古楼踏进了中原,要让他小心……今后的中原注定不会平静……我死了也好,就看不到这些纷争了……陈生,我真的挺佩服你的勇气和智谋,你小小年纪我没有看错人!”说到这里,剧烈的咳嗽着。
陈生觉得一个人临死之前不应该说这些话,有些迂腐有些酸,他所关心的是自己有没有钱花,自己会不会穷下去,自己能不能干出一番事业,还能不能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今后能不能讨到老婆,还是一个人就这样过下去,眼前的女孩会不会和自己双宿双飞喜结连理诸如此类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落到手的一万两银子能够花多久,他始终有一种危机感。
尽管这些问题不能跟任何人讲,但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也是他的真正需求,没有办法,不现实的问题他觉得会死掉,什么恩怨,什么情仇在他眼中都是屁。陈生陷入了一片遐想,忽然听到司马大问道:“陈生……你能拦住莫邪剑吗?“
关于这个问题陈生确实还没有真正的想过,当然莫邪剑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吸引力,他只是手痒的想报仇,心痒的想身存,他时刻牢记着,也是盘旋在他心头的心结,他是通缉犯,朝廷放不过他,宦官放不过他,想要身存,必须反抗。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不管是不是为了莫邪剑,都要杀掉谷大卯,杀掉白南山,因为他已经没有了退路,退路意味着死亡,当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