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桃花开，顾景旬如是想，人间美景，也不过如此。

    他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回撞见她在此处深夜独舞，即便是在这般寒冷的冬夜，她仍赤足踩在生硬的石子上。

    更令他不解的是，她总是眸含凄婉哀恸，尽是惨然，仿若这悠悠天地间，只剩了她一人，那样孤寂和绝望。

    一个失宠的妃嫔不至于流露出那般的悲凉，何况，她还是恩宠正盛的昭仪。

    顾景旬心中暗哂，他早便认为这堇昭仪不是个简单的人，今日楚王提及，倒是再一次提醒了他。

    他不由得驻足，看得有些深了。

    未几，不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顾景旬瞬间回神，脚下生风，瞬间隐入暗处。

    “娘娘，该回宫了。”

    “时间竟过的这样快。”堇昭仪轻轻叹息，“走吧。”

    宫灯微弱的光亮渐渐远去，顾景旬踱步到那铺鹅卵石前，矮下身来，若有所思。

    冬夜的锦兰殿里有皇帝御赐越冬暖炉，是地方进献来的上品。但今夜却没有点燃。

    唯有雕刻精致的香炉里缭绕着袅袅青烟，在月华如练的黑夜里尤为显眼。

    角落里点着灯，却照不亮屋内的孤寂寒凉。

    寂寂无声的夜里，衣袂翻飞的声响便显得尤为突兀。

    堇昭仪自然也觉察了，正欲转身，不想一阵清风拂过，背后的某一处被人轻点，立时便哑了嗓，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来人一声轻哂，带了十足的蔑意，“堇昭仪莫要着急呀。”

    堇昭仪闻声缓缓起身，还未来得及瞥他一眼便拼命往外跑去！

    而来人显然有所防备，小跨一步便上前制住了她，动作利落得只是一瞬的功夫，便将她的双手反剪身后。

    而后顺势一推，堇昭仪便向前猛地一摔，狠狠地掼在了面前半人高的方桌上！

    她疼得抽气，奈何却发不出声来，只能拼命向前挣扎，想要赢得一线生机。

    不想一只玉竹般的指节分明的手先她一步取走了面前的杯具，还顺带着抽走了绣工精致的绸布。

    “堇昭仪深夜燃香，是要祭拜谁啊？”

    醇朗悦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些蛊惑的意味。

    堇昭仪被他制住动弹不得，方才想要摔东西弄出声响的意图也被他看穿，心内又惊又俱。

    她此刻有些暗恨为何方才将宫人屏退，反而让这贼人有了可乘之机。

    许是她无声的抗争惹恼了身后的人，只听得几声剧烈的裂帛声划破静谧——

    冬日里层层叠叠的宫装不过半刻功夫，便在他手中化作碎片，只余了一件绯红亵衣附在她玲珑浮凸的身子上。

    几乎是立即的，隆冬的寒意便如同无数条冰凉的毒蛇，熨帖在肌肤的每个角落。

    “炙手可热的昭仪，同男人共处一室，若是传了出去，这一切一切可都付之一炬了。”男人低声轻笑。

    这人笃定了她不敢再出声，若是这幅样子被宫婢看到她定会死得难看。

    堇昭仪目龇欲裂，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她还有大事未成，怎可就此功亏一篑。

    男人再次发出一声低笑，温暖的指尖轻点在她莹白玉润的雪肤上，解了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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