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寒凉,迟梅零落。
顾景恒步进楚王府的时候,步履竟意外有些蹒跚,哪里还有一贯的所向披靡之势。
“殿下。”贴身亲信上前恭敬行礼,意欲抬手扶他。
顾景恒抬手制止他,“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继而阴冷一笑,“我倒是小瞧了她苏泠月。”
“圣人千虑,亦有一失,殿下务要介怀。”亲信宽慰他。
顾景恒若有若无地点头,“眼下最要紧的事是解决那个女人。”言下之意指的是苏云昕。
“属下定会竭力去办!”亲信眸底露出冷血的暗芒,“不留痕迹,殿下请放心。”
顾景恒摇头,“此事须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动。你去将景旬找来。”
亲信明显心有疑虑,但他并未多问,而是果断应是,匆匆跃上墙头不见了。
亲信走后,顾景恒面上的沉着冷静瞬间消失不见,即刻怒形于色,骇人的青筋在额上寸寸暴起,显然已是怒极。
抬眼看到不远处墙角有几株早开的玉兰,花枝舒展c迎风摇曳,晶莹剔透得令人心怜,就是连触摸也不舍得,生怕一碰便消失了。
目光触及,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盛怒之下的他几个大步便走上前去。
袍袖挥处,轻易便将那几株腕粗的玉兰连根拔起,花枝寸寸断裂,花朵四散凋零,一片狼藉。
“苏泠月,你好样的!”顾景恒咬牙,阴森道:“不过哭起来的模样,倒是极美。”
他神色有些痴迷,自顾自道:“真想看看,你在我身下哭呢。”
他说得云淡风轻,与此刻的神色迥异,片刻后低低笑起来,手中仅存的那一朵玉兰花瞬间化作了齑粉。
苏府后院。
苏云昕心高气傲,未和苏泠月同承一辆马车回府。
二人在后院的荷花池处狭路相逢。
苏泠月不欲和她多做交谈,只想着快些回逐月阁。
苏云昕可不这么想,伸腿一横便挡了苏泠月的去路,“怎么?怕了?”
苏泠月神色无澜,准备绕道而行。
苏云昕却不肯依,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算你识相,待我成了楚王妃,那你岂不是要避得更远?”
苏泠月弯唇浅笑,好心提醒她:“若你真想顺利成为楚王妃,这段时日便不要踏出昕雨阁一步。”
“你什么意思?”苏云昕紧紧盯住她的眼睛,妄图看出些什么。
“你无须明白,若想要心想事成,便听我的话。”苏泠月将鬓边垂下的一缕碎发拨到而后。
苏云昕不再言语,只是垂下眼睛,似乎是在思索苏泠月话中之意。
苏泠月暗自摇头,拂开苏云昕的手,唤了踏歌继续往逐月阁走。
“我的手帕和发簪怎会在你那里,你何时偷去的?!”苏云昕的声音忽然自身后传来,满是挑衅。
苏泠月莞尔,并未转身,而是淡声道:“发簪?本就是我的东西。”
说完她重新抬起步子,可是忽然又想到什么,便重新驻足转身。
“倒是帕子,你可得小声些。”苏泠月轻声笑,如同竹间风铃,“不是你送给楚王殿下的信物么?”
苏云昕心内大惊,暗道自己差点又莽撞了,立时死死闭紧双唇不敢再追问下去,同时四下张望,生怕有人听见了去。
此事事关她能不能顺利册封楚王妃,即便是心中再想知道事情原委,也只得拼命忍住,将错就错,把秘密永永远远尘封心底。
“当,当然是。我不过是怕你觊觎,觊觎而已。”她有些笨口拙舌地找着借口。
“对了,你这腹中皇嗣,可得好生将养着。”苏泠月出言提醒。
苏云昕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