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顾景恒将众人的反应收于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反拱手莞尔道,“既太师夫人提议,恰巧本王也有此意,众位以为如何?”
“甚好甚好”多人附和。
谁人不知,当今太子病弱,其余皇子要么势单力薄,要么如齐王一般无心朝事,唯独楚王协理朝事。这但凡有些眼力见儿的人都对其恭维亲近,更遑论在座的都是浸淫庙堂多年的人精。
“好,好”宁太师点头笑道,“楚王殿下的提议甚好,老臣也好偷个闲,会会老朋友去。”
宁太师自打六年前丧女后,便渐渐退出了朝堂,自此赋闲府中,少会老友,这般说辞倒也没错。但众人皆知,这不过是宁太师的借口罢了,他实则是懒于理会这场面了。
这般说着,宁太师果真下了席位,同几个老臣谈天论酒去了。
“承蒙宁太师好意,说起这行酒令,本王还得寻几个伙伴,怕只怕无人同本王戏玩呢。”
看似自嘲的一句话,却引得在座的千金们眸中蕴起了希冀的光泽,还有个别的,竟是不顾仪态地探出头来,但终究是顾忌着身份,不敢妄言。
“楚王殿下哪里的话,臣女们是忌惮殿下天纵英才,不敢妄自挑战呢。”
说话的正是上回在宫宴上一展仙姿的赵芊语,由她的身份和才情来接楚王的话,倒是担得起的。
“赵大小姐谦虚了,想来在座的众位千金也是这般?如此”顾景恒勾起唇角漾出颠倒众生的一抹淡笑,“只有待本王点兵点将了?”
“这倒有些意思,三皇兄这提议可比以往有趣得多了。”说话的正是当朝六皇子顾景旬。
这顾景旬是宫中一位不得宠的昭华所出,他鲜少在各种宴会上露面,今日倒是难得一见。
只见得他噙着一抹淡然无争的笑意,清朗的眉目间尽是质朴,满心满眼皆是简单干净,就若那遗世独立的青莲一般。
“不若三皇兄便闭上双眼,单凭一手挑人,岂不有趣得多?”顾景旬又笑道。
“这倒十分有趣,便如你所言。”顾景恒应了,旋即闭上双眼扬起手轻轻抖了抖宽大的袍袖,意欲挑人。
这厢在座的千金皆屏住呼吸,瞪大了双眸紧紧盯住顾景恒的动作,生怕错过了分毫。
苏泠月抬起雪眸,也将目光落到了右上位皇族落座处,正巧和顾景颐的眸光相撞。后者深如墨海的眸底泛开了点点星辉,如同一张大网将她包裹其中。
苏泠月微扬唇角以作回应,但这笑意仅是一瞬的功夫,快得令人捉不住。
但她未曾看见,坐在顾景颐旁边的顾景旬那不显山露水的黑眸里,一闪而过的锐芒。
“这位千金,可否赏脸?”顾景恒抬手的动作顿住,遥遥指向某位女子。
苏泠月下意识循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苏云昕旁边的一位千金。
苏云昕眼明心快,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便已经率先站起身来,挡住了她身畔的女子,含羞答道:“殿下言重了,这是臣女的荣幸,还请殿下多担待。”
再看被抢走风头的那位千金,面色已然沉如阴霾,但似是念及人多,只能暗自憋闷,不敢多言。
“你!”
只余一道带刃的目光,恨不能将苏云昕千刀万剐。
“如此甚好。”顾景恒俊朗的眉峰微动,但并未睁眼,只淡笑以对。
如此往复,只是半盏茶的功夫,顾景恒已经闭着眼点了好几位千金和公子。
而一些人眼看着自己快要错过了机会,已然按捺不住心中焦灼,开始在位子上坐如针毡起来。
这回宴席设座颇有讲究,长辈们设在首位一方,公子千金皆坐在尾方。如今长辈们皆谈论他事去了,似乎并未注意到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