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韵白雅致的屏风上,绣出朵朵春睡的海棠,影影绰绰映出她玲珑柔韧的身段,青烟笼笼,仿若晕染到了他心里头去。
他莞尔,目光微微下移,屏风的下边露出一双润白纤细的足踝,小巧玲珑,闪着莹莹的光泽。
映在冬日的晨光里,显得迷人又美好,令人恨不得捏在掌心把玩上一阵。
“泠儿。”顾景颐忽然出声,强自将目光移开去。
“怎么了?”
苏泠月一面应着,一面自屏风后缓步走出来,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她今日穿了一袭丁香紫色百褶如意月裙,外搭一件玉白色褙子,比起以往的打扮,倒是显得有些简单了。
晨光自她背后的窗户斜漏而入,描摹出她凝白玉润的雪肤,柳眉含黛远山芙,水眸清澈藏皓月。
“倒很久不曾似昨夜那般安睡过了,我想在此长住,你看如何?”顾景颐轻笑着喃喃,眸光辗转流连在她的眉目间。
“不可!齐王府分明远胜此处,你伤好了便走,不准赖在这里。”女儿家的闺房,向来是不得令男子出入的,若是被有心人瞧见了,少不得要大做文章。
“看来以后得多受几次伤才好。”顾景颐窃笑一声。
“说什么瞎话,莫不是烧糊涂了?”苏泠月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怒瞪他一眼,“你若是再敢以身犯险,便露宿街头去吧。”
苏泠月的狠话却是逗笑了他,“你可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苏泠月重重剜他一眼,朝这边走来,“就是不知堂堂齐王被扔在街头,会不会被哪家的姑娘捡回家去,做个如意门婿?”
“怎会?”顾景颐目光微动,轻笑一声,“我可是有妇之夫,物已有主,哪个人会去做那等徒劳之事?”
“哦?至高无上的齐王竟以物自比?”苏泠月浅笑,漫步到妆奁前。
方拿起镜前的木梳,心底却是犯了难,她没给自己梳过几回头发,这可如何是好?
她垂下眸无意识地咬了咬唇,想着要不要将踏歌唤回来。
“泠儿。”顾景颐将她犹疑不定的模样收进眸中,复而缓缓起身,作势便要下榻。
“你起来做什么?伤还没好呢!”苏泠月赶紧放下手中木梳,疾步奔过去将他扶住。
“无碍,”顾景颐顺势揽住她的纤腰,结实温暖的长臂禁锢住她,“我不是说过么,我的精力向来甚好,这点小伤不是什么大事。”
“无赖!谁关心你的”精力。
“是么?”顾景颐低低一笑,“以后你便会关心的,不过不用担心,我会令你满意的。”
“顾景颐!你”苏泠月不无恼火,伸出手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把。
“好好,我们以后再谈这个。”顾景颐失笑,带着她往妆奁前走去,反手执起桌上的木梳。
“你做什么?”苏泠月不虞,转过头问他。
“我来为你梳头。”顾景颐一字一顿道,话里满满皆是认真之色。
“哦,你一个大男人,竟还会梳头?”苏泠月微微眯眼,凝眸往铜镜里头看去。
晕黄的铜镜里,借着窗外流泻而入的微光,只见顾景颐俊朗的面上浮起一丝难堪之色,却是强自志在必得道:“我向来聪敏,这点小事如何能难倒我?”
“也好,我倒是好奇得很,齐王殿下英名在外,人人道惊才绝艳,今日倒可验一验无所不能的真假了。”苏泠月揶揄道。
“好。”顾景颐满口答应。
复而轻执起她如瀑墨染的青丝,柔凉滑腻的触感,远胜那山涧润泽的溪水,潺潺流动,顺着他的指尖丝丝缕缕地沁入了他的心间。
“泠儿,”顾景颐蓦然出声,眸光深情缱绻,凝视着镜中花颜月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