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府门处,只见门已被打开,门外围了一众看热闹的人。
由于很是喧闹,苏远信阴冷的声音险些被盖过去,他只得拔高了声音道:“你这是刻意来生事的吗?!”
守门的小厮也狐假虎威,高斥道:“臭道士,堂堂尚书府门前,岂容你放肆!识相的就赶紧滚,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行得近了,苏泠月凝眸看去,原是一个云游道士模样的人。
他身穿一袭灰绿松色道袍,头顶上斜簪了一根镂空木簪,手中执有一柄磨得光滑的拂尘,面上沟壑纵横,却是精神矍铄,面色清淡慈悲,俨然一副世外高人之相。
面对苏远信和小厮的恶言恶语,老道士并未有丝毫的动怒,即便是眉毛也未曾动一下,仿若已经跳脱出这凡尘俗世,摒弃了喜怒哀乐。
只见他沉静如水的面上生出了几许悲悯之色,长叹道:“冤孽啊冤孽”
不待苏远信反应,人群当中已经有人冲口道:“道长,您就道破玄机吧,大伙当真好奇得很!”
“是啊是啊”
老道士却是摇了摇头,并不理会众人的呼喝,只神色不变道:“这位居士,贫道来此并非刻意生事,而是有要事相告。”
苏远信锐利无比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将道士上下剜了一遍,半晌后将信将疑道:“有要事相告?你姓甚名谁我都不知,如何信你?若不是想要生事,又为何要引这么多人来此,在我尚书府门前放肆?!”
对于苏远信的连声质问,老道士不见丝毫怒意,反而平心静气地解释道:“贫道道号清净子,本不喜问闲事。但今日偶过此地,见居士家中有难,念及我道慈悲,贫道又素来受天地精华之恩惠,承大宁百年之天威,若是不提醒居士一番,实在是于心不忍呐。”
“清净子道长?”人群中有人抢过话头,不无震惊道,“您可是那个能够窥破天机的清净子?”
“真的吗?我听过大名但一直未有机会见得真人!”
“当然了,修道之人的行踪一向神秘,岂是你我能够窥得的?”
“”
又是一番众说纷纭,对于众人的各种震惊和敬意,老道士一直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神色,仿若没有什么可以动摇他的情绪。
那姿态,就像是面对芸芸众生,施舍着他无限的宽爱悲悯一般。
“清净子?”而苏远信心中本就有怀疑的种子生根,此刻众人的附和有如火上浇油,这两日苏府连生蹊跷之事的消息已经被他严加封锁,是定然不会传扬出去的。
而这老道士却断言苏府有难,难不成当真知道些什么?
念及次,苏远信眉间的折痕愈加深了,也不言语,似是陷入了沉思。
站在后边的苏泠月冷眼看着这一幕,只觉啼笑皆非,虽说时人皆信神佛,却对修道之人存有几分敬意,已是十分牵强。
而这道士分明只说了几句话,也并未透露什么天机。仅仅凭着他的道号,众人便毫不怀疑地相信了他?还在转瞬之间,便对他这般恭维崇信?
怎么看,也不符合情理。
不过这信与不信,不皆在苏远信的一念之间么。
而此时府门处围观的人已经越聚越多,外围的人不明就里,便在后边探头探脑地打听着好戏。
薛氏见此,立马端着高门大户当家主母的架子走上前去,对着苏远信低声道:“老爷,这个清净子道长我知道,之前和林统领夫人听戏的时候听她说起过,道是能堪破天机,很是灵验呢。”
苏远信冷厉地剜了一眼围观群众,转过头低声道:“真的?确定是这个人?”
“老爷,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薛氏眸底幽光乍现,微微凑近了些道:“况且近两日连生蹊跷之事,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