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月研判的眼神令薛氏有一瞬的慌乱,这命案出得突然,其实她也不知其中原委。她原以为此事就是小贱人在作祟,刻意弄出命案,好给她扣上个掌家不力的罪名。
而如今看来,她竟敢将顺天府搬出来。要知道,顺天府素来极会查案,任是蛛丝马迹也难逃他们的鹰眼。
若真是小贱人所为,她定不敢如此铤而走险,要求令顺天府前来勘察。
这么说此事的幕后黑手,当另有其人。
只见薛氏眸光微暗了暗,细细的柳叶眉扭出了思索的弧度,片刻后直听得她道:“我已遣人去通知老爷了,想必一会便到。”她顿了顿又道,“事关人命,应当由老爷定夺,请顺天府相助与否,应当从长计议。”
薛氏实则暗自着恼,前几日不知是谁到苏远信面前去乱嚼舌根,将她在尚书府门前刁难苏泠月一事抢先捅过去了。
苏远信竟是深信不疑,寻得她便立即大发雷霆,怒言相向,教她难堪至极。
这几日经过她的极力安抚,才有所缓和,若是此事再出什么篓子,怕只会更加棘手,有百害而无一利。
毕竟顺天府牵涉官场,而苏远信向来极是在意官声,府中出人命是为家丑,决计不可外扬。
“母亲想得可真是周到。”苏泠月敷衍道,心道苏远信这会子应当快要回了。
不多时,果真听得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苏远信带着几个小厮风尘仆仆地来了。
他仍穿着官服,想是因为走得急,只见他的额角上渗出了几缕薄汗,神色却是十分凛冽。方停下脚步,只听得他沉声道:“何事这般急着让我回来?”
语气中带着的不悦之意,教薛氏心头一惊,便立时款步上前,细心地捏起帕子为苏远信沾着脸上的薄汗,极是温婉道:“老爷,你有所不知”她语带无助道:“今晨我早起为您熬汤之时,便有个下人急急跑来找我,说此处出了人命”
“出了人命?!好端端的怎会忽然”苏远信惊怒交集,但触及薛氏柔弱无助的模样时,心又不自觉软了下来,只得放柔了声音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说说。”
薛氏闻言微微低下了头,无人见得她的眸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恶毒的精芒,只听得她道:“事出突然,妾身方至此处时,只见得这两具尸体。便立即命人寻了白布遮住,保护周遭环境,想必未曾被破坏。恕妾身无能,不敢擅自做主,此事也只能老爷才能够处理了。”
薛氏话中暗藏的奉承,对苏远信极是受用。苏远信冷厉的神色立时便缓和了不少,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眯眸道:“你处理得很好。是谁最先发现此处异状的?”
众下人皆敛声屏息,静悄悄地垂下了头,连眼珠子也不敢乱动一分,生怕此事与自个儿扯上关系,无法脱身。
苏远信见此,眼神变得愈加锐利起来,似乎要将在场之人洞穿,方才看好戏的下人此刻便懊悔无及起来,只觉芒刺在背,焦炙不已。
就在苏远信意欲发怒之时,一个小厮怯生生地站了出来,战战兢兢道:“老,老爷,是小的见到的”
苏远信却是反常地没有发怒,而是突地笑了笑,道:“且说说怎么回事。”
小厮不敢看苏远信皮笑肉皮不笑的模样,只觉诡异的紧,但仍是老老实实答道:“奴才今晨来这后花园除草的时候,便,便远远看见了两个人倒在地上。”他费力地咽了咽口水,又道:“起初奴才以为他们是睡着了,哪知走近一看,竟是已经死了还,还”他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
“什么?”苏远信威严十足的嗓音如山压下。
“是一男一女,而且,而且还衣衫不整,姿势怪异”小厮一咬牙,闭了闭眼,将事情全盘托出。
众人皆哗然,小厮的虽然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