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你不必有压力。”顾景颐适时地捕捉到她眸底转瞬即逝的赧色,心中甚是惊喜,口上则宽慰道:“本王府里马车甚多,不差这一个,你且放心。”
苏泠月闻言又是一愣,她何时说过担心过他的马车不够?这人!
“那好。”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只得认命了。
苏泠月话音方落,便见一男子已驾着刻有苏府标志的马车过来了,踏歌自然认得出,她朝着苏泠月嘻嘻一笑,道:“小姐,奴婢去照顾姜嬷嬷了。殿下,我家小姐就劳烦您费心了。”
苏泠月哭笑不得,踏歌这丫头,胆子真是愈发大了。她这样想着,恍然未觉自己的面容已浮上一抹浅淡的绯色。
事已至此,苏泠月只得缓缓上了马车,踏歌不在,偌大的车厢便显得有些空荡。摇摇晃晃中,她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今日的刺客一事,想必又是府内那些个牛鬼蛇神的杰作。
不想帘子忽然微动了动,她收住思绪,抬手掀起车帘来,只见坐在马车前面木舆上的,不是顾景颐又是谁?
“齐王您”不是说骑马行在前头吗?
由于没有防备,她未曾来得及敛色,吃惊间便泄露出了最真实的模样。
因没有了平日里清冷疏离的刻意伪装,此刻终显出了二七年华少女应有的娇态来——
她因吃惊而微微瞪大了水眸,樱红小巧的菱唇不自觉微启,现出莹白的皓齿来。因为探身掀帘的动作,无意间还露出了一截瓷白的脖颈,比那上好的玉器还要细腻莹亮上几分。
少女恍不知她此刻的模样有多美丽诱人,就仿若水中的明月一般美好,令人恨不能掬到手中,拥进怀里。
顾景颐触及此景,只觉心中霍然有如战鼓狂擂,原本准备好的话儿也忘了个干净,心绪慌乱间,他急忙将目光自她嫣红的唇上移开,吞吞吐吐道:“我”
见他面有异色,还欲言又止,苏泠月却是愈发狐疑不解,便下意识问道:“殿下方才不是说骑马么?”
顾景颐脑中还回旋着她方才唇红齿白的模样,思绪自是颇为混乱。
苏泠月这一句平日里本甚为简单的话,此刻他竟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掩饰性地轻咳了声。
坐在一旁的喻临本一直专心致志地驾着马,此番听见顾景颐轻咳,便下意识转过眼去看。
却见得顾景颐面有薄晕,眸色微暗,他又想起方才听到的轻咳声,心中霍然升起一股担忧来,斟酌道:“主子,是否是上次的伤又复发了?”
顾景颐旋即抬手制住喻临的询问,就在万分懊恼之余,他却忽地灵光一现,立即文不对题道:“上次中秋宴回府路上拦马车一事,是我疏于对手下人的管教了,所以才会失礼一举,我本无意冒犯。”
他又不自在地将眸光移到路旁的景物上去,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本王绝非登徒浪子,你且莫要误会我。”
苏泠月闻言有一瞬的怔忡,只觉颇为奇怪,但转念又想起他方才那般不自在的模样,心内也登时明白了几分,却是没来由地一慌,再不敢深想下去。
头一回,她竟不知如何作答。一时间,气氛便有些微妙,空气混着花香流淌在二人之间,静谧中又带着奇异之感。
“殿下乃我大宁尊贵的王爷,又是臣女的救命恩人,何来的登徒浪子一说呢?”经刺客一事后,她已经再难对顾景颐冷言相向,此时只能说着模棱两可的打趣话。
顾景颐闻言,只觉得那馥郁的花香悄悄钻进了他的心底,微微撩拨着,轻盈而动人。
欣喜间不觉便莞尔一笑,“你信我便好。”
而顾景颐这一笑却是教喻临拉着缰绳的手猛颤了一下,喻临向来冷漠无情的面容上也不禁显出别样的吃惊之色来。他不由得怀疑是否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