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月这才抬眸凝视苏云昕,只见她今日穿了玫瑰紫牡丹花纹齐胸襦裙,外搭烟霞紫绣牡丹堆花褙子,梳起惊鹄髻,耳旁莹亮珍珠耳环前后晃动,与头上的玉白点朱珠钗遥相呼应,乍看之下倒是貌美如花。
若是细看,便觉妆面稍浓了些,倒像极了那山茶花上撒了面粉一般,掩住了原有的娇艳。
风有些急,裹挟着花园里的各种花香拱入鼻端,听雪和踏歌都不由得皱了皱眉。
苏泠月不欲与她纠缠,无波无澜道:“大姐姐谬赞了。”
“我何时赞过你!”苏云昕碰了个软钉子,错愕之余只觉怒火填胸,本打好的一肚子草稿竟没了地方发泄。
苏泠月睨了她一眼,懒懒道:“若是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苏云昕瞠目结舌,这个苏泠月,竟敢对她这般无礼,往日里哪次不是对她客客气气的?今日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你”待苏云昕回过神来,苏泠月已经盈盈远去,徒留下她在萧瑟的秋风中用力绞着帕子,她恨恨跺脚道:“苏泠月!”
丫鬟含春忿忿然凑上去为苏云昕顺气,谄道:“大小姐莫要生气,不值得”
苏云昕轻哼一声笑了:“我为何要气?到时候,我让她哭都哭不出来!”
——
翌日纤云楼便来了人给苏泠月做衣裳,前院的丫鬟来通报,踏歌喜出望外,踩着小碎步出去迎接了。
不曾想甫拐出逐月阁便与苏云昕院里的丫鬟锦儿打了个照面。
锦儿是个飞扬跋扈的主,窄肩细腰,粉面含春。见到踏歌后,立刻便努起嘴唇c吊起眼角,鼻中溢出一声极是不屑的冷哼。
踏歌不以为意,连眼神也吝于给她,拾起步子便往主道上拐去。
锦儿不悦地眯眸,伸开腿就挡在踏歌面前,呛道:“你不是挺能耐吗?这会子怎地跟瘟耗子见着猫似的?刻意躲避。”
“猫?”踏歌停下脚步,云淡风轻地回道:“原来你只是一只牲口,真不想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踏歌其实极喜欢猫,但为了反驳锦儿,也只得如此了。
“你!”锦儿怒瞪眼眸,口不择言起来,“你少得意了,任你嘴皮子耍得再溜,也还是那个下贱低俗的奴才!”
踏歌并不怒,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是身为奴才,可我从不妄自菲薄,”复抬起头研判似的盯着锦儿,“不知你遭遇了何事,竟将自己看得如此低贱?”
“我说的是你!”锦儿有些急了。
“我?呵,我是怎样的,轮不到你来作评。”踏歌笑回道,“你这般口无遮拦,随意辱骂,与那骂街的泼妇有何分别?”
“好个踏歌,你竟敢”
踏歌不欲多纠缠,打断了她:“你这般无故找事的做派,恐比你口中那下贱的奴才,差了百倍不止。”
“看来今日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不然你不知长记性!”锦儿微微眯眼,恶意地冷笑一声,向前逼了一步,扬起手正欲动作,却听得近前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锦儿不甘地收起忿然的神色,恶道:“且让你得意一阵,日后定有你好果子吃!”
踏歌浑不在意地轻笑:“随时奉陪。”
未几,葳蕤的木丛拐出两个黄色身影,是前院的丫鬟,直直朝踏歌这边走来。
锦儿立马撤下愤恨的神色,换上她一贯的盛气凌人,问道:“可是云掌柜来了?”
那两个丫鬟眸色变了变,答道:“是的。”
“行了,辛苦你们了,我这便去迎接。”锦儿扭着腰肢,偏头挑衅地斜睇了踏歌一眼。
“锦儿姐”其中一个丫鬟有些为难,“云掌柜是来二小姐这儿的。”
“你说什么?!”
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