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峰思过崖上偏偶的某一处。
这是一块峰山半腰间荒生出来的空地,所以杂草要显得比青树还多。
有一条山溪自山顶流经此处,四季不断。
白日里,经常会有些小动物来此饮水,在畅快之后,发出歌唱般的欢鸣声,换作夜晚,若有劲风吹起,也能听到哗哗,叮咚的水流声,听起来像是大自然在持琴,奏起柔美的曲,所以并不吵闹。
山溪的对岸两边铺着的是五颜六色的石子,世间的人好称其为‘鹅卵石’,这是徐繁闲着无事收集而来的,不知是出自什么原因,他似乎很喜欢这些东西,甚至花费很长时间铺出了一条道。
那条道不宽,不过三寸,却极为曲长,与山溪十字交叉而过,自峰外一直延伸到这片空地处,穿过河,通向另一边的小木屋。
木屋极为简陋,是由各种能表现出年代色的木板铺搭而成,看上去像是朴衣上的缝缝补补,分为两座,一座住居,另一座较小的是灶房。
沿着石路,走进点灯的住居内,借着昏黄的油火灯光,视见的不清,却能看到,这小木屋里竟还分内外室,
外室中,家具不多,一架满是藏经的书架,一坛盛着老酒的大陶缸,一副原木色的桌椅,桌子上盛着一盏旧油灯,一碟腌制的小野菜,一碗白米,一杯清酒,一本书。
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个清秀书生模样的人,那是徐繁,他在吃饭,也在看书。
屋外的楚天辞笑了,没出声,他知道徐繁在看什么书,一本书面是《大道谨行》,内容却尽是些描写贵公子与各种嫩模,少妇的风流韵事的淫秽之书,倒不是说原书的内容就是这些,只是这混混之前拆了封面,换了其中的内容。
他知道徐繁的许多事,因为他是‘神机峰’的弟子,也是山门中较秘密的一类人,称为‘隐行人’,与‘行刑人’类似,却自觉比他们更有存在感。
而这种情况他也司空见惯,见惯了近三年,或者说是监察了他三年,所以让他发笑的不是这,而是他近来的心情本来就很不错,因为他收到消息,如果青山大会之前,这徐繁要是不出什么乱子,他就可以正式结束这份工作,成为神机峰的司部人员。
所以啊,他觉得,老哥我辛苦看了你三年,终于是熬出头,要升官发财了,那么你这老弟怎么还是这副混混样?
他觉得他高于徐繁一等,是的,这样混日子的人,到底凭什么让他看了他三年?
反正楚天辞想不通,也查不到,所以便不再多想,总之,你徐繁安稳些,大家的日子都好过。
半个时辰,悄然过去,徐繁似乎看饱了书,抽了桌下的两张素纸,攥在手上,吹熄了油灯,便直接脱衣上床。
所以,楚天辞也抽出随身的笔册,又在上面记录了一条:“青山九一三年,十月一日夜,徐繁观书饮食至人定时分,入睡,无异动。”
楚天辞收起笔册,想了想,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便在添一笔:“抽素纸两张。”
因为上面交代,事无巨细,徐繁的一举一动都要记录下来。
而上面记录的一条便是:“黄昏时分,徐繁携织雨入断念崖‘木器阁’,半时而出,直回住居。”
记录完这些后,楚天辞还不能休息,从成为‘隐行人’的第一天起,他便有了自觉,所以他会看徐繁一直看到天亮,确保他半夜不会偷偷爬起,当然,起夜的时候也是要记录下来的,只要等到第二日‘日出’之时,他便可以与另一个同伴交班,那时才是他休息的时候。
已至子时,深黑的夜,
徐繁早已在床上打起了呼噜,看似睡的很香,不时还会用手抓抓脸,驱散蚊虫。
楚天辞也好困,但他摇摇头,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片‘风清草’,嚼在口中,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