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京畿燕京去往江浙大抵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但龙骑禁军乃大明三大强兵之一,其速更与寻常军旅迥异。满打满算,从燕京出发到进驻江浙的军事重镇台州,五万龙骑禁军只用了八天时间,可谓神速。
“启禀副帅,青凤将军求见。”帅帐之中,儒生风范的俞少猷手执一卷古旧的《百战奇略》,凝神而读,闻得姬野紫如入营,忙道了声:“快请。”
片刻,满脸风霜的姬野紫如已静静地站在了俞少猷的面前,并行了个军礼,道:“俞将军,末将临阵来迟,祈请恕罪。”
俞少猷走下了主位,指了指下手的座位,笑道:“只要战端未开,青凤将军便不算来迟,这样吧,为了谨肃军纪,本将便越俎代庖一回,罚去青凤将军两个月的军饷,青凤将军意下如何?”
“俞将军能军纪严明,那是再好不过,在下岂有不遵之理。”姬野紫如与俞少猷对面而坐,眼中露出一丝激赏之意,复又说道:“兵部的情报说,不日便有数万东瀛武士跨海而来,不知时下局势如何?”
“说也奇怪,本将派出去的探子回来都说,江浙沿海并不见东瀛倭寇的踪迹,便是朝鲜,福建两地也未听说大股倭寇的消息,本将麾下的参将狄威正积极与谍营中人接触,希望能获得最新最准确的情报。”俞少猷蹙了蹙眉说道。
“其实除了这些地方,还有一处足可供倭奴抢掠,不知俞将军可有考虑。”在来台州的路上,姬野紫如已将沿海的军事布局看了好几遍,心中已有几分计议。
“青凤将军说的可是琉球群岛?”俞少猷反问。
“不错。那琉球群岛远僻海外,民生富饶,资源丰富,恰是倭奴劫掠的极好对象。末将久不在兵部供职,请教俞将军,时下驻守主岛台湾的守将是兵部哪位将军?”姬野紫如报了抱拳,诚恳问道。
“现今台湾守将是昔年德王麾下的猛将,人称‘刘麻子’的刘铭传,有他驻军台湾,你我尽可放心。”当年抗倭时,俞少猷与刘铭传见过数面,对其为人知之甚深,是故说得极为肯定。
“原来是刘将军,家父也曾说起过他,赞其为文武双全的帅才,有他在台湾,末将就放心了。”姬野紫如暗暗吁了一口气,神色间渐复轻松神色。
又过了一会儿,便有兵士进账禀报说有青凤将军的参军赵宸宣等人入营,姬野紫如听了,忙说了声请,即有士兵领命而去。
虽然对于姬野紫如孤身入营有些奇怪,但俞少猷非常识趣,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着赵宸宣等人到来。
须臾,同样一脸风霜的赵宸宣带着三个身姿矫健的侍卫入了军帐,姬野紫如看到侍卫熟悉的面容,不由稍显激动,眼泪隐有泪花闪现:“赵大江,张大海,陆永富,你们回来就好。”正如姬野紫如所见,眼前满脸霜色的佩剑侍卫正是当日泉州城外吸引东瀛忍者的玄武卫中仅余的三人,只是曾经的同袍尽丧敌手,赵张三人却依旧不改初衷,这份赤胆忠诚如何不让姬野紫如眼泛泪花。
“赵大江,张大海,陆永富前来缴令。”三枚染血的令牌齐整地呈现在姬野紫如的眼前,走得近了,姬野紫如才发现赵大江的腿有些不灵便了,张大海的左臂已齐根而断,只有陆永富尚得完好,但而立之年的男子竟长出了半头白发,再念及殉身的其他侍卫,看惯生死的姬野紫如更是情难自禁,接过了令牌,朝着泉州城的方向猛然一跪,向天喊道:“兄弟们,你们一路好走!”
一旁的赵宸宣见了,随之下跪。主位上的俞少猷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姬野紫如的神情举止心里以大抵猜出了几分,忙倒了几杯酒,浇于地上,嘴里随即唱起了军中挽歌:“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苍凉的歌声远远飘扬,不一会儿,便有闻声的兵将低低和唱,整个台州兵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