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说我妈特漂亮,会唱歌,是圈里的小歌星。
但是十几年了,我从没有想起我妈具体的模样,更记不得她的漂亮,虽说她养了我几年,我对她的记忆也只停留在那张歌星海选的海报上。
五岁那年,我妈把我丢在竹桶里,自己收拾了几件她觉得需要的行囊,关上房门,从此再无音讯。
我那年虚岁是五岁,真正算起来才四周岁,虽然没有什么记忆,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走的那一天,关门的那一瞬间,我记得特别清楚,可能是因为冷,因为那年下了一场特别大的雪,使得我的耳朵冻得红红肿肿的,于是从那年开始,每一年冬天,我的耳朵都会红红肿肿的。
我爸回来的时候,我正在桶里玩着自己拉的大便,涂得满脸满手都是。
那个味道我可能现在想起来会觉得恶心,但那个时候我人小,不晓得事,对事物也没有正确的感官认知,只是觉得好玩。
我爸见到我玩着大便还冲她天真的笑,眼一红,急忙脱了外套疼惜的把我从桶里捞出来,用毛巾给我擦拭,我躲在他的怀里,睁着大眼睛天真的看着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么高大的一个男人,会流下这么滚烫的泪水。
他说:“繁繁,以后爸爸只有你了。”
那年的大雪压塌了十几处大棚,很多人流离失所。
那场大雪也压塌了我爸和我的安家之处。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再也不觉得冬天寒冷。
我妈离家后一个月,我爸带我终于离开了那个用木头隔离的房子,住进学校分配的套间里,安定了下来。
我户口簿上的名字叫林繁,因为还没有正式上学,我爸拖着关系带我去改了名字,从此我叫林房雪。
我是我爸的宝,我爸的命,他说我就像房里的雪,保存不易,更显珍贵。
从那时起,我就变得特别敏感,也特别听话,上课回家吃饭做作业是我每天的生活。
我从不问我妈去哪里了,她为什么不回来等之类的话,我怕我爸伤心,虽然我有时候会特别想要我妈突然回来。
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样想着想着便不再想了。
我爸是语文老师,所以从小学到初中,我偏文科的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的,虽说理科那方面差点,但因为有文的帮衬,我一直都是班级乃至年级第一。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以最优异的成绩来回报我爸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关爱和期望,直到升上高三,我的人生彻底的开始走向逆光。
陶妍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她本家在外面,因为家里重男轻女严重,所以她读完幼儿园便被送到这,住在她外婆家里。
认识她我也觉得很奇妙,那时候我们班的卫生区在校门口,我正拿着扫把在扫着被风吹的卷起来的树叶,她一把拉住我说:“同学,去教研室找下余杰,帮我请个假,就说我去相亲了,下午就不去了。”
末了,还揪了下我胸前的校牌,笑了下。
我其实是不想帮她请假的,因为我认识她,她在我们年段名声不好,很早就有人在传她已经不是处了。
处是什么概念,我那个时候的感觉就是不完整了,和我不一样了。
因为职责,我又觉得,她既然跟我说过这个事情,那我就有这个义务给她吱会一下,不管怎么样,我自己心里能过得去。
第二次遇见陶妍是在女生厕所,蹲坑的时候我还在冥思苦想那道解不出的函数,导致站起来的时候,放在腿上的纸巾直接掉到蹲便器口中。
尴尬的我站也不是,蹲下也不是。只感觉屁股凉飕飕的无所适从。
大约半分钟后,我听到隔壁有人进来,我犹豫了一会才轻轻敲了敲隔板,说:“同学,你还有纸张吗?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