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努力伸手抚上永夜的脸庞,只感到一丝冰凉,可是那双紧闭的眼却始终没有睁开,嘴角是倔强的抿着,好似是要将那淤血给堵死在体内。
怎么会这样?
她根本没见过永夜这么虚弱的模样,看样子根本就是受了重伤,难道刚才在上面冬郎又趁此机会伤了他?她心下一恨,刚才虽未疏忽提防冬郎,可是她实在没想到冬郎竟是比月舒还要懂得使用苦肉计,那一瞬间染红的脖间着实让余莫卿迟疑了。可是她终究是低估了冬郎的反攻,比如他一直在蓄势待发,一直在寻找机会,就连来到崖峰都是算计在内的。
还容不得她多想,抱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缩,突然失去剑锋的支撑,余莫卿只觉两人的身子又是一阵颠簸,更不知身下究竟是去向何处。接着她又感到阵阵眩晕,后脑勺也不知撞到了什么地方,疼痛感伴随着失重感将整个身体包围,意识已经在边缘挣扎。
剧烈的滚动和蹭碰的摩擦不断席卷,余莫卿只觉自己好似在失重的外太空一般,脑中却仍旧担心着两人的安危,虽说信号弹已经放出,但这崖峰下方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环境,若是真丧命于此也实在不划算,她费力睁开眼,强忍着不适,再次续力运气,随即握着永夜的手臂,将剑端再一次插入岩壁,顺着下坠的方向滑动。
可是岩壁毕竟崎岖,再者永夜的意识已经渐渐流逝,整个身子的重量完全搭在了余莫卿的身上,不仅让下坠的速度变快,更让余莫卿根本来不及用仅有的力气维持两人的安全。正当不知已下坠多久,余莫卿手下又是一顿,她才意识到因长时间的刮滑,利剑已经不堪重负,前方已经断裂,而下一秒两人的身子瞬间翻转,不知在哪一处碰到了岩壁上难得生长的树上,随即两人分开,开始朝着不同的方向滚去。
晃荡在一瞬间夺去余莫卿的视线,模糊的意识冲击着她强烈地想要找到支撑点的心绪,可是直到她背上一重,她才意识到原本自己已经落地。
我没有死?
背脊好似碎裂,钻心的疼痛让余莫卿无法舒展眉峰,但却并不影响她第一个念头。
我还活着?
余莫卿努力睁开眼,只见上当空空荡荡,微弱的光线投射到进来,昏暗中视线只能注意到两侧是厚实的岩壁,上面长着绿藤和青苔,还有些许水珠挂在岩壁上,正沿着一处缓缓向下流淌。
这是崖峰的谷底吗?又还是哪儿?
余莫卿脑中尚且疑惑颇多,可是手指触及身旁冰凉,猛的想起永夜还与她分开着,当即便想起身去寻人。可是才想起身,却发现背部实在太痛,额间更是一阵刺痛,让她根本没办法起身。她抿了抿干涩的嘴角,咬着牙也才侧过身,身子仍旧挨着地面,可视线里却看到了那一抹白色衣衫。
只见白色身影同样落在不远处的平地上,一动不动,丝毫没有生气。
“阿夜”
余莫卿担心不已,却也不知是因为身上的疼痛同样折磨着自己,还是永夜如此虚弱的模样让她心疼,眼角不禁湿润起来。
她伸出手臂支撑着,想往永夜的方向挪动,可是毕竟下坠时碰撞太过激烈,还未等她挪动半分,脑中的眩晕感已经将她最后的意识全部夺去。
阴冷和潮湿是余莫卿昏迷后唯一的感触,可是迷糊间,她好似还感受到一丝温暖,从她的手心渐渐通向整个身体,而背脊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已没有初初坠地时的疼痛。逐渐复苏的身体好似初春的花朵,正不断汲取一切可以供养自己的营养。
再次醒来时,余莫卿只觉身上的疼痛感大减,原本躺着的冰凉的地下,如今竟然还感到一丝柔软。长睫微颤,她才发觉自己竟还靠着一个人肉垫子。
猛然瞪大双眼,余莫卿才看清,原来自己正靠在永夜怀里,腰间还有一只手臂紧紧搂着她,另一只手则被紧紧握着,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她缓缓抬头,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