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做枕阙也好,枕玄也罢。只要他可以好生的过着日子,便是好着的了。
顾烟波深深的看了那少年背影一眼,好似透过了岁月的纱窗见到了枕颜。枕颜这一生就是太过的相信,相信任何人的好意,可他不曾知晓的是,有些人便是悬着良贤的皮子,做着畜生不如的事儿。有着极为贤良之人,便是会有着同样的漫是黑暗之人。可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参半的,没有绝对的好人,亦是没有绝对的坏人。
好坏有时不过是行事法子不同罢了。可有时这不同的路子,却是会要了旁人的命的。
枕玄这般亦是好的,最起码不会步了枕颜的后尘,罢了,如此就好。
“公子,是否是要去寻了渡余君?”令人在一旁见着顾烟波眼神晦涩难明,他知晓顾烟波对着枕玄的担忧,可枕玄的事儿,公子也不该太过上心了的。过着些日子,便是闭关之时了。
这渡余君的意思就是要在公子闭关之时,将这乾坤倒转。明摆着就是不要公子去护着君泠言的,可这宫中这般多的人,该是多少的杀孽了的。作为手下第一人的枕玄到时也是要冲的到最为前面的。
不管这枕玄的剑,是否是沾了血,杀孽都是抹不掉的,念不到他的父亲是那般慈爱之人。若是枕公子九泉下亦是有些不悦的吧,不成想,他的儿子却是成了他最为不想成为的样子。
“不用。他已然是大了,事情一向都是让他自己去抉择的,此次依旧是。”顾烟波说着,话语中多了几分的沉重。枕颜是十分在乎他人之人,多番时辰更是难以抉择,不可自主。他定然也是念着自家儿子的命途,可以让他自己去抉择的吧。
当初是随了枕玄自己的心意,他才是不与渡余去争的。
渡余看人向来都是极准的,既然他选择了枕玄,必然是有着自己的思量。而枕阙选择做了枕玄亦是如此。他从来都不会去干涉了别人自己的抉择的。
“是。”令人恭敬的应着。
“罢了,依旧是瞧着他吧。虽是大了,却依旧是不放心了的。”顾烟波抬手抚了抚自己的眉心,感受到微凉的痛意,却是让他心神烦躁。
近日越是近了闭关之时,便越是越发的烦躁。
他需是得好生将养着的。
正是要入了房阁,便是闻到了一阵的熟稔味道,让他心生几分凉意。
他不是说过了么,既然是断了师门关系,他们就再也不是什么师兄妹了,不论他是否是舍得,都是要去舍的。毕竟,天机门的那些糟心的事儿,他是不想这让沧苼再度卷得到了这般的圈里去了。
都说是最为厉害了的仙门却是之间有着这般多的繁杂之事。世上哪里有那十分清雅不需去思虑世间世事的地方呢?
“师兄。”沧苼一身淡紫色的纱衣,浸着那赤红色的里衣,里衣上镌绣这那许多的曼珠沙华,一朵一朵延成花海,青丝用赤红色的丝带半束起,衬的本就是妖娆的眉眼更是多了几分的妖魅邪肆之气。
如今轻声的唤着,却是更加像着话中之人了。
顾烟波眉梢紧皱,看似是极为不悦。听到这声唤,亦是没有回头。
一身月白衣,似是永远不会染上世间的风华。他的冷,已然是入了骨子里,瞧不出半点的烟火气。
“本尊的话,从不再言。”顾烟波冷声说着,挥袖便是入了房阁之中,起了结界,念起了樊咒。案几边焚着安神香袅袅而起,泛着白色的烟雾,闭眼打坐,一气呵成。
沧苼就是生生看着顾烟波入了房阁,起了结界,却是不打算再进了。
顾烟波此刻的表现已经是极为明显了。他必定已经是厌恶极了自己的。昔日那月下对弈,或许真真只得是昔日了。她却是险些忘了,只要是顾烟波想要去不有着牵扯的人,定然就是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