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着一阵极为温和的水流流过一般,心下宁静。
他也不知是有着多久不曾有这种一世均安的感觉了,似乎是自从母妃去世之后,在真心爱着他的唯一一个人走了之后,偌大的世间就再也不曾有了一人对他如此挂念,直到那一身淡紫色的流苏挂摆衣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才是重新的感受到了被人珍重的意味。
西镜,与他定是非同寻常的。
西镜当年本是泣血的护法,寻了何处的典籍竟是到了当时只是一个年年岁岁向着君依国所进岁贡的赤云国,做了这一国的国师。依月大陆的规矩从来都是只有最为强大的国家才是可以得了那天机门最为优秀弟子所做了的国师。别的国家均是没有这等的资格的。
而西镜有着并不输于当时君依国师竹冷的术法天赋,得了泣血的诰命便是到了赤云。有了她的卜算,赤云渐次的走上了正轨之路,很快就是成为了君依国的附属国中最为强劲的一个。亦是如此得了当时赤云皇帝也即是他的父皇的绝对信任。
兄弟相争一向都是这皇宫里最为常见的戏码,身为最没有底牌的皇子他的日子也终归是不好,正是没有底,才是会被那些所谓的皇兄所欺辱,当那适才欺辱了他的皇兄满足的走开之后,在泥土中在雨水所敲打的他听到有人唤,抬眸便是见到一身紫色锦衣,流苏髻淡淡坠着紫色流苏坠子,眉眼清冷的西镜。手中还是撑着一把红色的鹤伞。
“你,想要活下去么?”说着,西镜便是笑了,将这伞靠近了他些许,接着便是说道:“那有着漂亮红色眼眸的小孩。眼睛倒是生的很好看。”说完,便是笑的更为的开怀。笑的时候,眸底仿若就是有着点点星光。赤云泣见过很多人的笑,最为熟稔的就是那些见到他眼睛的嗤笑,可他独独未曾见过这真正欢乐模样的笑。一如百合般的清澈美好。
那笑是在泥土中攀爬抬眸的赤云泣的第一抹阳光亦是这沉沦于泥土中苦苦挣扎的他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想。”斩钉截铁的声音,仿佛不是一个少年人。那时的他便是已经知晓所谓的皇位不过是他们之间一场尔虞我诈的争夺游戏罢了。而他便是要做了他们之间最为狠的一个人才是可以到了最后。
当他从一无所有终于开始变为有了天下之后,那曾经成为他唯一救命稻草的人,却是已经消失了。
直到很久之后,君临天下的他,才是知晓,西镜啊,原来早就已经消失在这世间了。那样的女子,赤云泣想着,若他是她的良人决计是不会负她的。
可是,世间哪里是有着若是和如果,没有道理的情爱,从来都是如此。
直到那晚,正是下着瓢泼大雨,一如当年他初见西镜一般。只是再也不会有人在这大雨下撑着一把红色的鹤伞,笑着对他说,“眼睛倒是生的很好看。”
“皇上。”忽的他就是听到这殿外有人在唤他,声音虚弱如同蚊蝇一般。可他却是听得极为清晰。
这半夜之中,必定不会有着那些奴才是不长眼到如此的。且这声音听着甚为熟稔似是泣血中人。
赤云泣未曾多念就是开了殿门,见到的,就是一袭丹红色衣着,撑着一把红色的鹤伞,怀中仍是抱着一个婴孩的檀香。檀香身上还是流着那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的水滴,衣衫凌乱看起像是曾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
虽是她身上多是伤痕可这婴孩却是在她的怀中毫发无伤仍是好生的酣睡着。
“檀香。”赤云泣便是引着檀香入了殿,殿中烛光晃动,赤云泣亦是看不清檀香的神色。
“主子,去了,”檀香说着,眸中就是凝漫了泪水。
赤云泣从未见过她哭,或者说,赤云泣从未见过西镜或是西镜身旁的人谁人哭过,他们都是一副极为开怀的模样。赤云泣仿佛觉得是否是今日的雨声太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