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恪闻听是连连摇头:“不行...你把事情想简单了,这回出征上面为何要派王亮来当监军?就是不放心咱们,如果咱们再擅自把王亮给押起来那就坐实了上面的怀疑,到时即便打赢了上面也非治咱们的罪不可。”
“唉,大哥你这人哪儿都好,就是做事太谨慎,前怕狼后怕虎,真要我说反正如今上面这么乱,咱们不如干脆临阵倒戈,投降了楚军,将来林坚君临天下,咱们弟兄也免不了一起沾光不是?”
“你越说越不像话了?我们身为军人,理当保境安民,哪有一仗还没打就想着倒戈投降的道理?”
“那大哥你自问有取胜的把握没有?”
“这...也只有尽力而为了。”
“可有王亮在,咱们就是想尽力也做不到啊,大哥您即便不为了自己着想,难道就不为咱们家,不为军中这数万弟兄们着想吗?真要任由王亮这么胡闹下去大家就只有白白送死了。”
“这...”夏侯恪闻听不禁在帐中来回渡步,其实刺客他内心也很矛盾,夏侯敬的建议有没有道理?太有了,严格来说甚至是眼下的上策,可正如夏侯恪刚才所说抓王亮并不难,难的是事后怎么向上面交差,几大权贵对于夏侯兄弟其实一直不太信任,觉得他们手握兵权又哪派都不站,终究是个威胁,平时憋着找自己的麻烦还来不及呢,自己真要这么干了不等于授人以柄吗?为此夏侯恪是犹豫不决。
夏侯敬在一旁见状不禁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大哥您要再不下决心,兄弟我可自己单干了,总之到时候是成是败都由我一人承担就是了,绝不会牵连到你。”
夏侯恪闻听不禁大惊:“老三你别胡来,这么大的事咱们还必须细细思量。”
“只怕等你思量好一切都来不及了,总之你给句痛快话究竟干还是不干?”
“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哎呦,我的大哥唉,你是真能把人急死,这样明天咱们再开次会商议军情,王亮要是不瞎搀和,不胡闹,这事咱们就姑且先放一放,否则为局计咱们也只有铤而走险了,您看如何?”
夏侯恪一琢磨兄弟所言也不无道理,当即勉强点了点头:“也罢,就姑且先这么办吧。”
夏侯恪这话其实依旧有些模棱两可,但夏侯敬也知道自己兄长就这么个脾气,再逼下去也没用,当即摇头叹息着退了出去,结果这天晚上夏侯恪是一宿没睡,就在琢磨夏侯敬的这个提议是否可行,究竟是为大局计还是保险起见,这两个念头在夏侯恪心中是反复交战,最终也没有得出个结果。
转眼到了第二天上午,军事会议是按时召开,夏侯恪还是坚持自己原先诱敌深入的方针,可王亮还是坚持正面决战,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王亮似乎也是被逼急了,冷笑道:“夏侯将军这么畏敌如虎,莫非是有别的念头不成?”
在场众人闻听这句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王亮的言外之意很明确,夏侯恪你始终不敢正面决战,莫非是准备投降楚军还是拥兵叛乱,这指控要是坐实身为监军王亮有权就地解除夏侯恪的兵权,甚至是先斩后奏,一时间帅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所有人都看着夏侯恪,等他会如何反应。
其实夏侯恪此时气得是脸色煞白,他没想到自己对嘉州如此忠心耿耿,殚精竭虑,到头来就换来这待遇,一度他是真想给夏侯敬等人使了眼色,让他们按昨天的计划行事了,其实此时夏侯敬等人正跃跃欲试的看着他,就等着夏侯恪是一声令下,可后者毕竟是嘉州名将,考虑问题远比一般人要周详地多,抓王亮实在太容易了,可之后怎么办?且不说这仗能不能打赢,即便真赢了上面也未必会放过自己,到时自己怎么办?束手就擒?那太冤了。举兵谋反?那不就被王亮给说中了,自己这真成了蓄谋已久了,将来无论结果如何都难逃叛徒的骂名。要么干脆投降楚军?听说林坚为人宽厚,爱才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