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降卒的说明王懿不禁陷入了沉思,从对方的介绍来看走蜀山东麓无疑是个相对保险的选择,可王懿一琢磨邓维之前夺取江城就是铤而走险方立奇功,自己如果不来点惊人之举恐怕就被他比下去了,思想到此王懿不禁雄心陡起,最终决定顺着卢水南下,夺取卢定县。
事实证明降卒所言一点都没有夸大,这条路近是近,可山路极为崎岖难行,尤其王懿带的还都是骑兵,情况就更为困难,不过幸好楚军无论士兵还是战马的素质都是第一流的,而王懿当年是当流寇起家,长途奔袭是其拿手好戏,故此虽然行程颇为困难,楚军的士气还是颇为高涨。
如果说道路难行还只是小麻烦,那如何拿下卢定县城无疑就是个大问题,王懿亲自观察了一下形势,当初修建卢定县城的人明显也是个军事行家,无论是选址还是城墙的设计都堪称一流,楚军想要绕过去肯定行不通,可要硬打一来耽误时间,二来自己带的清一色都是骑兵,缺乏大型攻城器械,即便能拿下城池势必也要付出重大的伤亡,正在王懿为此犯愁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卢定的城防颇为松懈,似乎他们没想到会有部队来到他们这儿,看到这里王懿不禁眼前一亮,以前当流寇时常用的一招又浮上了他的心头。
调过头再说卢定城里县尉廖翼这几天是寝食难安,江城丢了,东蜀王鲁卫据说已经逃往了边境,看起来整个东蜀国是危在旦夕,可本地上至县令下至百姓都显得无动于衷,似乎战争与他们毫无关系一样,廖翼屡次向县令建议卢定地处要害,楚军为了追击鲁卫很有可能经过这里,己方必须早做防备,可陈县令却根本不听。
“咱们这条本就是小路,除非是东蜀本地人否则很难知晓,再说这道路崎岖难行,楚军就是来恐怕也还要好几天,晚些再做准备不迟。”
“可万一楚军真来了,那一切就为时已晚了。”廖翼不禁着急道。
“到时候再说吧,实在不行直接献城投降,楚军难道还能和咱们这些小角色为难吗?”陈县令一脸不屑道。
廖翼很无奈,可就是东蜀的现状,官员从上到下不思进取,贪图安逸,面对咄咄逼人的楚军缺乏清醒的认识,而像自己这样尽忠职守,为社稷忧心的人反倒成了异类,进而廖翼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明明廖家世代都是东蜀名门,自己自幼饱读兵书,弓马娴熟,可结果呢?如今只能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当个小小的县尉说来也着实令人寒心。
不过廖翼也不是不明白陈县令为何不肯加强城防,卢定是个小县,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就是过往客商的赋税,而一旦宣布进入战争状态,来往的客商势必会减少,那对于卢定的经济无异就是个重创,眼看如今东蜀国朝不保夕,陈县令也不能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而事实也证明战争对于卢定这样的偏远地区影响有限,这不这两天廖翼每天巡城总能看到大批客商进进出出,其中还有不少生面孔,起初廖翼对此也没如何在意,毕竟如今前方正在打仗,客商们经由这里逃往嘉州也在情理之中,不足为奇,可人数一多廖翼不禁又有些犯起了狐疑,就说是躲避战乱也不能一下子来那么多生面孔啊,而且这些人中不少都顾盼非常,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客商,对此廖翼不禁提高了警惕,特意拦下了一队客商是严加盘查。
“哪儿的人?”
“江城来的,这不那边正打仗吗?所以想到嘉州那边避个难。”对方的神色很自然,说的也确实是江城口音,但廖翼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干么的?”
“客商啊,你看这不装的都是药材?”对方边说边拍了拍马匹上的箩筐。
“药材?”对于对方的回答廖翼有些将信将疑,可打开箩筐检查了一下确实都是一些药材,看不出什么问题,如今嘉州与云州也在打仗,这些都是紧俏商品要是能运过去确实能小赚一笔,乍看起来这些人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廖翼还是觉得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