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幽灵吗？”伦西萨斯手按在扶梯上，突然说。

    “幽灵？”我问：“是指灵魂的某种状态吗？还是指那些灵异故事里飘忽不定的东西？”

    伦西萨斯把一只手抬起来比了一个一k的手势：“对，就是那个。能穿墙，总是阴魂不散地缠着漂亮女人的幽灵。”

    为什么要特意强调女人呢。我想。

    “有人用幽灵比喻我们。”他接着说，“到底是否存在呢，似乎只是些传言，游荡在学校里的幽灵，那就是我们。”

    脚踩在铺了木板的台阶上时发出“哒哒”的声响，以一定的频率回响在螺旋形的楼道里，楼道的灯一盏盏打开，随着虫子振翅一般的嗡嗡声，投下有些昏沉的光。我突然觉得“幽灵”这个比喻很恰当，我跟在幽灵后面。

    “校长找我？”我有些紧张地问：“我没犯什么事吧？”

    “那可说不准呢。”神父用一种有点欠揍的语气说：“你有勾搭过哪个小女生吗？啊。。我想起来了，你写的那封情书给校长缴获了。”

    “我没写过。”我说。

    “啧。没有吗。。”他一脸愤愤的样子。“那就是你偷看别人洗澡的监控给调出来了。。”

    伦西萨斯似乎是一个极不认真的人，有些不正经。让这样的人当神父真的没事吗。。我想。

    走过一条铺着石头的路，路的两边立着奇美拉的雕像，从地下打上来黄色的光，照在奇美拉们的脸上，看起来栩栩如生。

    “啊，到了。”伦西萨斯推开一扇厚重的木质的门，在门上用指节轻轻敲了两下。“就是这里。”

    我探着个脑袋往里面张望，有一张长桌，桌旁坐着几个人，没能看清楚脸。

    “进来啊！”一个老头催促了一声。

    我回头看了伦西萨斯一眼，他对我点点头。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钻进了房间里。

    地上铺着黑色木头的地板，反射着破碎的光。头顶上有一盏非常华丽的吊灯。

    这是一个会议室式的房间，中间有一张巨大的黑色木质的长桌，给人一种非常厚实的感觉。边上围了一圈木椅子。有几个人百无聊赖地坐着。

    我看到克玛也在，略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指，我进来的时候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是并不意外的神情——我很意外她也在。

    还有我在校门口碰到的银发青年——好像是叫西莱尔——他坐得笔直，眼睛却闭着，随着轻微的呼吸声前额的头发丝微微颤动。他应该是在睡觉，我想。

    叫我进来的老头坐在一把明显高一点的椅子上，不过因为他身材矮小，又拼命把腰弯着，所以显得甚至比边上的人还要稍矮一截。他用只剩骨头的手把他的头盖骨努力撑起来，眼眶里透出若有若无的幽灵似的光。

    伦西萨斯也走进来，把门在后面别上，“随便坐。”他对我说，“放轻松点，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然后他拉开一条椅子很随便地坐下，把一条腿架在桌子上，他的脚上穿着一双人字拖，因为一直藏在长袍的下摆里所以看不到，鞋底意外的厚，是硬木质地的鞋底。

    克玛两边的椅子上都有人了，我于是挑了一个和所有人隔离的位置坐着。

    “都到了吗？”伦西萨斯问。

    “希下午去了废墟，还没回来。”克玛轻轻地说，“不过应该快了。”

    这时侯西莱尔把眼睛睁开了，微微张嘴打了个隐蔽的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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