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澈的阳光透过玄色的窗纸撒进屋内,容蓁蓁从沉睡中醒来,昨夜是青萝守夜,外间的青萝听见声响,快速从软塌上起身,整理好仪容,走进里屋,把红色的床幔拉起来,替容蓁蓁穿衣。
虽然这是容蓁蓁的身体,不是她霍知意,她也绝不会委屈自己与驸马简旭同床,是以昨日早已找好借口这几日不舒服,和驸马分房睡。
驸马虽疑心容蓁蓁不信任她,但她没有当场发作便是极好,只待日好再好好哄哄她罢。
容蓁蓁坐在妆台前,上面摆放着几盒胭脂水粉,并两大盒首饰匣子。
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
容蓁蓁微微一笑,镜中女子唇边弯起同样的弧度,陌生的容颜,只有眼睛和她霍知意有几分相似,眸中的神采让她略略恍惚。
用过早膳,扶着青萝的手腕,容蓁蓁步行在花园中,园中花朵烂漫,缤纷如瑛。
美好的意境中却传来哭泣的声音,容蓁蓁蹙眉,“哪来的哭声?”
青萝道:“殿下,婢子去瞧一眼。”
容蓁蓁颔首,青萝四处寻找,在草丛中看到一名男孩。
“殿下,是”青萝咬唇,不知道如何称呼。
容蓁蓁摆手,公主府除了昨日那个驸马的孩子,还会有别的孩子么?
简玉衍背对着容蓁蓁,肩膀一抖一抖,哭得正伤心。
容蓁蓁眉目一敛,她虽对李氏不喜,孩子却是无辜的,她也不想因为这一代人的恩怨牵连到下一代的孩子,让这个孩子生活在痛苦中。
“你在哭什么?”容蓁蓁淡淡道。
“殿下?”简玉衍转身,紧张的站起身,胡乱擦了擦小脸。
容蓁蓁心里一柔,看着他原本白净的小脸被擦得跟个小花猫似的,蹲下身,掏出手帕,仔细擦着他的脸。
“告诉本宫,你在哭什么?”容蓁蓁语气中带了一丝柔和。
“母亲说,殿下抢了阿衍的父亲,让阿衍努力讨父亲的欢心,就能留在这里了,可是阿衍不知道怎么讨父亲喜欢。”简玉衍看着给他擦脸的女子,他很疑惑,这么温柔的姐姐为什么会被母亲说成坏人。
容蓁蓁面色一冷:“她如此说的?”她把李氏留在府里已经是恩德,没想到她反而不知感恩,她对外宣称李氏母子是驸马亲戚,来投奔驸马。
不待简玉衍答话,容蓁蓁给他擦脸的手一顿,目光落在他抬起的手腕,那里有着纵横交错的伤疤,容蓁蓁抓住他的手,掀起他的袖子,密密麻麻的伤痕交错在他白嫩的手臂上,格外显眼。
“殿下姐姐”简玉衍紧张地缩回手,想要盖住疤痕。
“这是谁伤的?”容蓁蓁眯眼,对七岁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相信他身上的伤疤比她看见的只多不少。
“阿衍阿衍不小心摔伤的”
容蓁蓁若有所思,她自然不会相信简玉衍的托词,而他提到母亲这个词总是忍不住瑟缩,想必和他母亲脱不了干系,她当真是小看了李氏这个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地去手。
“本宫知道了,青萝,给简公子送些玉衡膏过去,再拨两个侍女好好照顾。”
“是,婢子马上吩咐下去。”青萝低眉应声。
容蓁蓁松开简玉衍,站起身,简玉衍却拉住她的裙摆。
见她望来,简玉衍羞窘地松开手,希冀的目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