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景成倒是没小看自己的儿子,也没惊讶犹疑直接就说,“你小子可曾想好了,这三千万可是你的‘卖身契’。从此以后你就得听我的。”这是时候得稳住他,这孩子就是一匹烈马,如今让自己找到了拴住他的绳索说什么他也得试试。
“好,只有您一句话,我以后就听您的。”章一皓此刻依着冰凉的墙壁眼前是戚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摸样,也没有反驳,这是他打电话之前就想到的,也想到章景成不会放弃每一个能把自己给压制住的机会。
“我希望你好好把握。”章景成怕还是怕这孩子反悔,成不了气候。
“嗯。”章一皓很想说他不是他,他是他的儿子却没有他半点的影子。如果不是当年他移情别恋,妈妈怎么能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他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如今他也想要好好儿洗心革面,就为了他心心念念的十月。
第二天律师传来消息,说是可以去看守所探望戚成海。
白素得知消息欣喜的看着章一皓又看看戚嫣,“十月,赶紧的回家给你爸爸收拾几件好一点的衣服,然后记得带上香烟喔,还有你爸爸的降压药这一样一定不要落下了,对对,胃药也不能少要不我也去瞧瞧他好啦”
她开始揭开被子,想要下床。
戚嫣听着妈妈一比一划的说着,那深锁了几天的眉眼这个时候舒展了一些,忍不住伸出手指替她抚平眉宇间的褶子。“妈您别着急,爸爸见到你这个样子未必能安心”
白素一瞬间失落了不少,看着女儿的眼睛借着她墨一样的瞳孔看着里面自己的影子——枯槁人形,苍白如鬼。
戚成海并不知道自己住院的事情,她叹息了一声,“也好妈妈还是不去得好,等我这病一好了没准你爸爸就出来了!”
章一皓带着戚嫣从医院出发,在看守所外和律师接头。远远的看着戚嫣和律师进去,然后他倚在车边等着他们回来。
这一天的天色很不好,出来的时候天空就是浅灰色的,现在这个时候云团越积越多,越来越厚。仿佛随时都会砸下来似的。
沉闷压抑得让人难受,章一皓顺手摸出一支烟点燃,就那么立在暗色的天空下,背景是高高的灰色墙壁。
也不知道是第几支烟,戚嫣出来了。他烟头一扔掉,用脚随意的踩了一下。戚嫣默默的坐上车一言不发,她的样子比没见戚成海以前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但是却沉默得多,对什么都疲于应付,懒怠动。之前来的路上章一皓说上十句话她还能回应上一两句,这时候章一皓说着说着发现唱独角戏实在没意思,最关键是他哪怕表演得如同跳梁小丑也无法打动这唯一的观众。
突然间大点的雨水从天而降,砸在挡风玻璃上如同一朵朵透明的花,外面起了疾风骤雨。
车内却安静如斯。
章一皓打开雨刮器,眼前雨雾茫茫。
“能不能帮我找出嫁祸我爸爸的凶手?”戚嫣的声音很轻,珠落玉盘的声音却带着很深执念。
章一皓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眉毛不动的说,“我已经打听过了,这是政治上的事情到底是谁要剥夺你爸爸的权利,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的话带着歉然。
戚嫣一听,转过脸来看他,半真半假的问,“真的只是剥夺权利这么简单?”
“嗯。”章一皓没有半点含糊,“你也知道要做‘出淤泥而不染’,必定是独树一帜。不是说什么‘水至清则无鱼’到底是伯父为官刚正不阿得罪了人。”
戚嫣又问,“刚刚律师说我爸爸最重的还是那些人诋毁他的千万巨款?”
“嗯”他点点头两眼一直是保持着直视前方的。
刚才还期待她和自己说话,偏偏这个时候他不想回答她那刁专的问题,她的问题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