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皱眉头,暗想:“你这话明明就是说我算不上高手嘛,当真气死我了!”一咬牙,竹剑反撩,疾刺他后心,这一剑变招快极,虚素秋背后不生眼睛,势在难以躲避。
柳随风惊呼声中,只见虚素秋反手一箫,出手虽仍是极慢,但偏生这慢吞吞地一箫,却恰恰在沈轻舞竹剑递到之时,抵在她的剑尖之上,这一借力,身子便轻飘飘地向前又飘出了几步,脱离了剑势笼罩的范围。口中仍笑道:“徒儿,你看清楚了么?剑之道虽首在于气力,但一味靠蛮力,却也不行,容易为对手反趁,这便是以慢打快,借力使力。”
沈轻舞俏脸一寒,心道:“好哇,你这是说我就懂得蛮力了?今日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当我是纸糊泥捏的。岂不是让你看轻了去?”这一下动了几分真气,剑走轻灵,一剑快似一剑,全是指向虚素秋的要害之处,攸忽数招之间,柳随风已只见剑光霍霍,剑势延绵,如风若雷,已全然看不清沈轻舞的剑势来路。虽是以竹剑之钝,但剑锋上所发出的剑气却是寒气逼人,直刮得柳随风脸上c手上隐隐生疼,不由自主的后退。
但饶是如此,那虚素秋在沈轻舞剑网之中却仍是左拨右挡,穿来插去,竟没半分败象。口中犹自好整以暇地点评道:“这一招似巧实拙,虽能出其不意,攻敌不足,但只求进手,防御不足,破绽太多而这一招虽然变幻繁复,却是花巧太多,有点儿中看不中用”
沈轻舞见他一面摇头,一面不住口地点评,不禁心下着恼,登时把之前所说的演示剑法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怒道:“虚素秋!你休在那里胡说八道,咱们可还没分了胜负!”
虚素秋心下一凛,暗道:“哎哟,不好。只顾自己教得开心,可惹了轻舞不高兴了。这可怎生是好?”眼见得沈轻舞面色不愉,心中一动:“我当然要哄得她转怒为喜!”遂道:“风儿,这个你要留意:想要以慢打快,虽然看着简单,但若不能识得天下间各门各派所有的武功招式,并谙熟其中的破绽诀窍,便做不到这一点。切莫以为慢定胜快,所以不管什么招式使将起来,都宁慢勿快,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只不过道理虽是如此,但古往今来,能做到的这一点的人却是半个也无。你可知是为何?”
柳随风想了一想,摇头道:“弟子不知。”
虚素秋道:“若非至亲至熟之人,才能够做到谙熟对手一招一式,而要通晓其他门派的武功招数,也只能入其的门下方可一窥全貌,人的精力有限,因此极难做到面面俱到。”
他的原意本是想说:“以慢制快虽是武学至理,但能达到这等境界,却不是人人都有这本事,只有完全通晓天下武学才能够做到,但因天下武林门户之见,各派对自家武功敝帚自珍,轻易不肯传人,因此世上没人能做到这一点。”另外也是想告诉沈轻舞:“其实我也做不到,只是和你呆得久了。对你的剑法颇为熟悉,且你又没出全力。所以还请不要生气了罢?”
可惜的是,他虽是好意,想安慰沈轻舞一番,却不料一句话听到她的耳中,反觉得:“照你这么说,你是觉得我的剑法做不到以慢制快,反落了下乘了?”不由得更添了几分火气,口中直道:“你还说?你还说?我叫你嘚瑟!叫你嘚瑟!”一面说着,这一下再顾不得什么剑招之别,什么快慢之争,竹剑拿在手上,竟被当做了棍棒,没头没脑就朝着虚素秋的身上招呼。
虚素秋眼见得沈轻舞动了真火,情知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反而适得其反,这一下哪里还敢抵抗?只得抱头鼠窜,任她劈头盖脸地好一顿胖揍,紧抿了嘴一声不吭。
柳随风见起初见二人剑招精妙,还兴致勃勃地看着,后面见二人越打越不像话,渐渐竟成了街头混混斗殴,到得最后更成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早已惊得呆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